當然,一個昏庸無能的廢物更適合成為一名傀儡,也更加容易被控制。
這也是宋伯康,包括宋伯康背後那位崔相樂於看到的。
可很少有人能瞭解,李行哉內心深處的苦悶。
自從失火之後,他便和福德勒被分開關押。李行哉和福德勒相處的時間很長,二人一起流浪,一起偷雞摸狗,一起坑們拐騙。這些事情都是二人一起做,早已產生很深的默契。這突然的分開,剩下李行哉一個人,他像是失去一條臂膀一樣無助。
一切問題,都得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況且,李行哉現在處於嚴密的監控下,所住的院子內,僕人、廚師、園丁,包括每日陪他的歌姬,都是宋伯康的人,甚至李行哉每天睡覺的時候,都至少有兩雙眼睛看著他。
李行哉如果能夠肋生雙翅,他可以從這裡離開,但可惜他沒有程大雷身無綵鳳雙飛翼的本事。
李行哉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花天酒地,藉此矇蔽自己的敵人,從而以期待對方能放鬆警惕。
他在外人面前演繹的多放縱,內心就有多苦悶。被關在這裡,失去了所有自由,也失去了長安城的訊息。
現在的長安城,每分每秒都可能發生大事。莫說身為帝國皇子,便是身為人子,也該替父親分憂。但李行哉能做的,也只是被關在這裡。
所以,他縱情聲色,一方面有麻痺敵人的用意,另外一方面,未必沒有借酒澆愁的心情。
長夜漫漫,酒喝得越多,後來便越不容易醉。李行哉赤身果體躺在床上,盯著高高的屋頂,身邊躺著今夜侍寢的女子。
在嚴密監視下,李行哉便是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緒都不能。只能一夜一夜,盯著屋頂發呆,等待黎明到來。
他就像被綁在斷龍臺上的巨龍,雖然體內流淌著高貴的龍血,可以呼風喚雨,翻江倒海,但卻被綁在柱子上,一動不能動。
吱呀聲響,窗戶被推開一條縫,一個竹筒探進來,隨著吹入煙霧。
李行哉眼睛已經有些沉重,掙扎了兩下,忽感覺一方溼透的手帕蓋在自己臉上。等他清醒過來,就看到一個黑影立在自己面前。
渾身汙穢,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異味,他睜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將白元飛認出來。
白元飛到琴川關的時間不長,和李行哉算不上熟悉,此刻的情況下,彼此看對方都有些陌生。
“是你?”
“好啦,好啦。”白元飛揮揮手:“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說話,這樣很不雅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