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拒北城,褚祿山居所,大廳之中
“褚祿山將軍,久仰大名了!”
李儒衝著換上了一件錦袍的褚胖子拱了拱手,臉上噙著盈盈笑意。
褚祿山也不擺架子,同樣衝著李儒拱了拱手,沉聲道:“先生是李先生的身邊人嗎?看起來倒是臉生的很。”
李儒略微沉默了一陣,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褚祿山的問題,而是直接將話鋒一轉,沉聲道:“當年李義山一手絕戶計將八國遺民趕到了流州之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八國遺民的確變成了北涼的屏障之一,但是這一次,北莽蠻子裹挾他們而來進攻北涼,應該是李義山算露了,他低估了這些八國遺民對徐驍的憎恨。”
聽到李儒開口就說起了李義山的不是,褚祿山那張胖乎乎的臉上立即就露出了一抹兇狠之色。
還不等李義山開口,李儒又很快接了一句:“不過,李義山沒有考慮到的是,我家教主卻是考慮到了,只要褚將軍捨得下這一座拒北城,李某便能助褚將軍破掉外面那些北莽蠻子!”
褚祿山的眉頭略微挑了挑,心中開始思索了起來。
這個說話如此狂妄的傢伙,應該是李義山派來的人沒錯,可是如今這種情況,連李義山都只能讓他們苦守待援,這傢伙怎麼開口就有破敵良策?當真不是說大話?
李儒何等人物,只是掃了一眼褚祿山,就明白了褚祿山此刻心中所想,只是咧嘴一笑,沉聲道:“李義山不是想不到,只是沒有條件去做罷了,但是與北莽博弈的人,此刻可不僅僅只有你們北涼。”
……
當夜
刺耳的馬蹄聲陣陣響起,守夜的北莽士卒們壯著膽子分出一支斥候過去看了一眼,只看見數不清的騎兵正在撤離,雖然天色昏暗而讓他們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敵人,但是就看那掀起的滾滾塵埃就知道人數一定不少。
約莫十來分鐘之後,正坐在帳中看著北涼地圖的主帥眉頭緊鎖,思考著破敵之策。
北莽鐵騎號稱有七十萬,算是一股能夠在平地上踏平除了北涼鐵騎之外任何部隊的力量,可就算是一對一能勝過他們的北涼鐵騎在數量上也遠遠無法跟他們比較。
可是開戰將近十天,各處戰線竟然都沒有建工,牢牢地被北涼人攔在了防線之外。
“將軍,剛剛有斥候來報,前方拒北城的守將,趁著夜色帶著麾下騎兵棄城逃了!”
一名穿著北莽鎧甲計程車卒衝入了帳篷之中,語氣急促的彙報了斥候傳來的情報。
主帥輕輕地‘嗯’了一聲,衝著身邊的親衛吩咐道:“去備馬,雖然北涼人陷入了劣勢,但是據我瞭解,他們可都不是輕易就會放棄的人,這其中可能有詐,我要親自去拒北城下看一看。”
就在這時,這支部隊的副帥和軍師也是紛紛走入帳中,副帥衝著因為家世好而壓了自己一頭的上司,冷著臉說道:“不必了,我剛剛跟軍師去看了一眼,拒北城上的守軍數量的確是少了許多,看到我跟軍師的時候,還有幾個北涼士卒特別緊張,甚至在我們沒有進入射程的時候就放出了手裡的箭!看那樣子,應該是怕我們發現什麼秘密!”
主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寒聲道:“這麼說來,拒北城守將的確是棄城逃了?看來,今天的軍糧紛爭倒是有奇效啊,那傢伙估計覺得我們私底下在算計著什麼,所以才害怕的跑了。”
說到這裡,主帥猛然揮了揮手,朗聲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給我做好戰鬥準備,今天晚上,我們就睡在拒北城,等明天再向下一座城池進軍!”
親衛剛剛得到命令,還沒有離開這座帳篷,一直沉默著的軍師卻是陡然睜開了雙眼,補充了一句:“讓那群馬賊和八國遺民走在最前面,萬一北涼人有什麼謀算,吃虧的也不能是咱們。”
於是,近五萬北莽士卒和一萬左右的八國遺民剛剛進入香甜的睡眠,便被傳令兵們紛紛叫醒,極度不情願的開始穿戴盔甲,準備進攻拒北城。
一切都很順利,甚至比起計劃中的還要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