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山與陳芝豹的離席,無異於宣告這場酒談已經落下了帷幕。閃舞www..com
儘管年紀相差甚遠,但是李義山與陳芝豹,都走過了一場春秋,如今除了北莽蠻子虎視眈眈之外,可謂是天下太平。
但是坐在太安城的那位新帝,可就沒有徐驍和李義山這份修養了,儘管陰謀權術的確過人,但是多年來,徐驍的隱忍,已經讓他漸漸將北涼和北莽都不放在眼中了。
只可惜,陰謀的火候是到了,但是做事也未免太不顧後果了些。
看著桌子上小半被李義山汙血沾染的珍饈菜餚,程龍輕輕地搖了搖頭。
本該是一盤不錯的棋,若是坐在徐驍對面的棋手能再隱忍一些,等到北涼老人盡數死去,等到徐鳳年和陳芝豹徹底反目,這一步必殺的收官子落下,方才是最完美的一步!
此刻,皓月當空,狡黠的月光落在聽潮湖上,確實讓人感覺頭腦一陣清晰。
只不過,在這樣明亮的環境下,一些隱匿於暗中的事情,也就不那麼隱秘了。
只怕李義山走出聽潮閣的那一瞬,就有無數把北涼弓弩對準了這座聽潮亭。
一個人不出聲,另外一個人也不現身,儘管兩人對這一切都洞若觀火,卻彷彿誰都不願意打破此刻的平靜。
陳芝豹與李義山離席,程龍也不再顧忌什麼禮節,索性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
話音剛剛落下,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便出現在了聽潮亭中,平靜地坐在了李義山的位置上。
他僅僅是平靜的坐在那裡,身上的氣勢卻如同一條盯上了獵物的毒蛇,隨時準備將毒牙刺進獵物體內。
從陳芝豹說他殺了那個送信的太監開始,程龍便隱約感覺到了其中的玄機,畢竟,那位離陽皇帝行事雖然陰詭乖張,但絕對不是一個愚昧之人,讓北涼後院起火的一封密詔,怎麼可能只遣一個普通太監來送?
徐驍麾下的諜子密探何其之多?
這樣一封密詔,若是一個普通太監都能如此輕易的送入陳芝豹手中,那麼久居清涼山的徐家父子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作為離陽皇室的人貓,韓生宣的職責便是在宮廷之中捕捉那些藏匿的老鼠,別看如今天下太平,無論是當年的八國餘孽還是那位坐鎮北莽的老婦人,沒有一個不想斬盡離陽皇室血脈的,想殺趙楷的人,未必就比想殺徐鳳年父子的人要少。
“可你比我印象中的陸地神仙又弱了一籌。”
韓生宣伸手攏起了腦後的白髮,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只是我想不通,你為何能猜到是我?”
從他蟄伏在一邊聽三人酒談之時,他便確定了這個白淨的年輕人不但是頂尖的高手,更是一位頂尖的謀士。
但是真正一流乃至超一流的謀士,卻能夠看出離陽皇帝更深層次的含義,即——讓北涼人自以為聰明的留下陳芝豹,然後他們好冊封一位跟北涼不交好,甚至還有仇恨的人去當這個西蜀王,如此一來,便可以斷去北涼的退路,直接覆滅北涼!
只不過,離陽王朝疆域如此遼闊,效力於皇家的高手數不勝數,為何這個白淨的年輕人能夠猜出他的身份?
僅僅只是一瞬間,韓生宣心中便是打定了主意——這個年輕人,不能留!
當年的一飯之恩,他可以用命去報,何況是殺掉幾個礙事的傢伙,保證她的兒子能坐穩江山呢?
否則,當年的太子,又怎麼會在先皇駕崩後三天就突然暴斃呢?
或許連那個女人都沒有想到,只是一頓出於好心的飯食,換來了她兒子今日的執掌江山!
程龍輕笑了一聲,仰頭灌下了半壺烈酒,淡然道:“想抓出那些擅長藏匿的刺客,首先自己就要精通藏匿之道,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藏身如此之久的高手,這座江湖上都不過一掌之數,個個都是有名有姓且特點鮮明的存在,加上你隨那送密詔的太監同來,所以你又能跟離陽皇室搭上關係,那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韓生宣了。”
不愧是頂尖的謀士,一些連他都忽略了的細節,居然都被對方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而且透過這些細節猜到了他的身份。
在程龍的注視之下,韓生宣緩緩捲起了自己黑袍的左袖,露出了那纏滿一臂的紅線,一息,韓生宣身上氣機一漲,手臂上的紅線頓時遊動起來,彷彿是一條條甦醒過來的赤色小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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