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踏著木製的樓梯上來了。
“父親,我來了。”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年輕的男子,只是語調平緩,聽不出異樣,但從他的稱呼,便可輕易地推斷出,這信兒應當與薛山為父子關係。
最後一個拐角後,這位信兒總算是露了真容。
一頭雜亂的短髮,一身錦繡的衣裳,一抹戲謔的笑,一隻灰色的眼睛。
“薛館主,可從未聽聞你有過子嗣啊?何時揹著我等成了親?連孩子都這般大了?”
還未弄清狀況的一位修士大笑著說道,他自詡與薛山頗為熟識,卻連薛山已有子嗣都不知曉,此時正調侃道。
他雖反應得慢,但周圍的修士可不全是如他一般的酒囊飯袋。
“陳三,你再仔細看看那人!”
話說得極為鄭重,陳三抹了抹眼,定睛對著那名喚信兒的男子一看,當即面色大變。
何平只在一個人那裡見過這灰色的眼瞳。
那便是已死的邪修江橫。
這信兒不加掩飾的邪氣,已足以證明他的身份,正是一名邪修。
只是不知為何他只邪化了一隻眼瞳。
“薛館主,這便是你的公子?”那位富家修士微微眯眼,沉聲說道,“安南城中,私藏邪修可也是得輕則流放,重責格殺的,即使是大修,也不例外,更何況薛館主,尚未是大修。”
有幾人與薛山相熟的修士,見此情景立即大驚,忙說道,“薛館主,快讓你兒離去,我等全當未曾看見!”
“不不,我正是想讓他與你們見上一面。”薛山冷笑一聲,將那信兒拉至身邊,摸摸了他的頭。
可是薛山又何曾看到,他摸那信兒的時候,那信兒表情是如何的猙獰。
“薛館主執意如此,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富家修士拍桌而起,一摸手中戒指,憑空而現一張金黃符紙。
“去!”
富家修士暗加靈氣,意欲使用這傳音符通知家裡人來此伏妖,只是未曾想,符紙只飛到半空,便如同遇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動彈不得。
富家修士先是一愣,隨後面色變得又難看起來。
其餘修士暫未注意到符紙異狀,皆被薛山的膽大包天所驚。
“薛館主若是需要幫的忙與邪修有關,那便恕難從命了。”
“剷除邪道正是我輩修士之天命!”
話說到這份上,滿座皆已站起。
雖說煉氣後期修士能戰三名煉氣中期修士也不成問題,但在場如此多修士,那區區煉氣前期的邪修又如何能護得住。
“諸位可還能用得動靈氣?”薛山大笑一聲,“不妨試試?”
眾修聽得此言,皆是驚色,連忙動用內旋靈氣,卻發現無論如何,就如同失去了對內旋的操控權一般,無法控制靈氣。
“無恥狗賊!竟敢下毒!”
薛山冷哼一聲,“斷靈散我也所剩無多,只為了你們便用去不少,你等也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