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變幻。第二日早上的京都郊外,已經有帝國的人來到昨夜裡白膽冰執等人與黑袍少女交戰的地方。
自然的,這裡什麼也不再剩下。言醒皺起眉頭,他一向觀察入微,在這片土地上發現了兩顆眼珠子。自然不可能認出是誰的,但現場的痕跡可以看出,那個人沒有死。那個被挖掉眼珠的人,膝蓋沒入了地層,言醒看著現場推斷著發生的事情。
“這種能力,應該是天帝意志,但是天帝意志能做到領域化的,應該只有帝月洛,帝月洛在前線。陛下既然派我來調查,該是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言醒自言自語。
他的身邊不再有李藏劍形影不離的陪伴,在東海城一戰之後,李藏劍便向言醒辭行,去了別處,如今的言醒身邊沒有了那個頂尖劍客的守護。
“那個人沒有死。看地上的血跡,雙腿廢了,是依靠雙臂拖著身子走的,雙目明明已經被挖掉,卻還能有方向感,該是江湖中人,而且武藝不俗,直覺很敏銳。”
言醒心下已經有了推斷。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瞎了雙目的人,整個京城也不會太多。昨夜的驚雷,欽天監的人斷定是異象……”
言醒已經想到了某個可能性,而後他就忽然愣住。
許久之後,言醒搖頭。
這種無力感讓他很難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那種掌控一切的舒適。
因為猜到了可能是誰的手筆,才會更加覺得無奈。如今的言家不再是當年的言家,而如今的敵人,或者說可能是敵人的人,也都絕非他可以得罪的。
……
……
要變天了。
這是許多江湖人的預感。佛宗道教如今沉默著,霸劍門玄機劍派如今也沉默著。秦楚兩軍在長河以南的戰場上激烈的衝突著,但一切都顯得很靜謐。
人們很難想象,在打仗的期間,他們居然擔心的不是這場戰爭,而是一場戰鬥。
龍脈武者與渡舟人的戰鬥。
誰也無法猜測到這場戰鬥的結果,見識過龍脈武者強大的人,心下雖然有個傾向性,但也不敢斷言勝敗。
因為整個江湖都在討論龍脈武者的時候,也同時都在討論渡舟人。
這場戰鬥已經不遠了。如果按照三月之期來說,不到十日,暗海淺灘將會有一場其結果足以改變世界的對決。
所有的那種沉悶與靜謐感,皆是因為這場對決。
沒有人知道龍脈武者的真正動機,但人們隱隱感覺到,他彷彿是整個江湖的敵人,世間很少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值得佛宗道教霸劍門玄機劍派的最強者們聯手的。
這個聯手突出了對手的強大,也突出了陣營的不同。
這便是關鍵,如果雲滄玄寧無邪這些人敗了,如果渡舟人敗了,這個江湖武林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此時的平靜,彷彿都在為彼時的悲鳴做一個鋪墊。
秦楚兩軍似乎也是如此,在長河邊上,楚軍敗退,退回山帶之中,即便是項武帝月洛也不敢貿然進軍。而楚軍雖然失利,但王鴻熙的神勇表現和以及風絳的及時出現,所謂敗退,實際上只有退沒有敗。兩軍的戰力並無縮減。
項武作為帝國最強之人,略微驚歎楚軍首領的強大。境界上雖然是極意,但極意與極意之間的差距也同樣不小。只是這位暗海來客,如今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王鴻熙對帝月洛,風絳對項武,一時間呈現的兩場戰鬥,雖然是楚軍弱勢一些,但並非弱到毫無勝算。
而退守山帶之中的楚軍,極為難纏。項武一時之間也沒有突破之法。
東楚八將組成的防禦陣線讓秦軍寸步難行。即便跨越了長河天險,面對著易守難攻的山帶,也無法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