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蕭千業又說道:“但今日之後,世間將再無末樓客棧。”
話已至此,再多說也無意義。宸回再次出劍,風沙劍意灌注於君臨劍身之上,迅疾無比的一劍刺出!
而處在風定沙中的蕭千業,從容的往前跨了一步,整個人所散發的氣勢也在驟然間變得難以捉摸……
……
……
丁七兩倒在了地上。
數次經歷生死讓丁七兩很難真正的死去,但縱然他有著強大的意志,在最後那一刀之後,他也再難甦醒過來。
或者死亡,該是他真正的歸處。
整個荒月神教的人,都感覺到了那一刀的強大與震撼,還有那一刀之中濃烈的死亡之意,寂滅的意味擴散在整個荒月神教。
這是取死之道下毫無保留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一刀。
這一刀的強大毋庸置疑,這一刀對丁七兩的消耗同樣毋庸置疑,即便丁七兩已經能做到化傷勢為內勁,不再因為擔心使用九屠而力竭,但方才那一刀,也絕對的消耗掉了丁七兩全身所有的內勁。
生命的氣息極其的衰弱,但卻還是頑強的活著,只是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但就算到了這樣的程度,丁七兩的手,依舊握著刀。
聶無痕看不到這一切,若能看到,必然會再次被丁七兩驚駭。
此刻的聶無痕,身受重傷,單劍支撐著身體,原本就破舊的乞丐裝顯得更加破爛襤褸,胸前與嘴角皆有血跡。
方才的那一刀,他有心閃避,卻避無可避,他震驚於丁七兩的這一刀赫然斬破了月河塔牢固的塔牆,亦震驚於自己全力防禦之下依舊身受重傷,以無比強大的一劍阻擋這一刀之後,還是被這一刀擊飛至月河塔外百餘丈處。足可見方才那一刀的強大。
聶無痕沉默不語,許久未有半分動作,最終,他緩緩的將刺入了地面的白虹劍拔出,笑了起來。
他此刻的情緒其實很複雜,內心裡亦有對自己的不屑,但……最終,還是因為承受住了這絕對強大的一刀而慶幸著,這本該是面對與自己同等實力甚至更強之人之時才該有的心境。
故而他笑的又有幾分自嘲。
輕敵了。
因為對手是四葉境界,便毫不在意,若認真對待,哪裡會給丁七兩施展出這麼多刀的機會?
但總算,還是自己贏了。聶無痕收劍,笑的越發狂放。
“你似乎高興的有些早。”
猛然間傳來的聲音讓聶無痕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縱然此刻身受重傷,卻並未放低警覺,但竟然未察覺到有人在附近。
當聶無痕看清這個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此人一身青衣,腰間一把寶刀,江湖上無人不識,乃是鬼痕刀。來者正是天下第一刀,刀鬼齊麟牙。
齊麟牙的神色相比之下就顯得很平靜。他沒有看聶無痕,而是望向了被破開的月河塔,他說道:“方才這一刀,你作為前代劍神,以你的眼光來看,如何?”
聶無痕也慢慢的平靜下來,此地乃是荒月神教教址所在,縱然教中高手都在塔內,但還有一人可以幫助自己,只是他斷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齊麟牙。聶無痕雖然驚訝,卻還是回答了齊麟牙的問題:
“這一刀不該由一個四葉境界之人施展,縱然這一刀終究還是無法殺死我,但若我當時託大,做錯了選擇,恐怕此刻死的是我。而論及刀法,方才那一刀的變幻與,他的刀法不在你之下,他只是沒有境界,若能步入極意,天下第一刀也許會易主。”
齊麟牙終於看了一眼聶無痕,說道:“倒算公正,不錯。”
“所以這個小子不能活,他若活下去,便是未來你們齊家的災難。縱然你已入極意,世間再難有人能殺死你,可……齊家其餘人,能活過他一刀的人,不多。”聶無痕說道。
“如你所言,我該殺了他?”齊麟牙反問。
“自然該殺。”聶無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