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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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塔第三層的巨大缺口成了齊麟牙與鍾雲秀一行人離開的道路。
齊麟牙,唐閒,鍾雲秀,以及昏迷不醒的丁七兩幾人漸漸的離開了荒月神教。帶著丁七兩魁梧的身軀,齊麟牙的速度也絲毫不慢,一直走在眾人之前,因為齊麟牙此刻境界全開,其強大氣場也讓任何天機閣或者荒月神教勢力教眾不敢靠近,他帶著鍾雲秀一行人慢慢的離開,前往安全之所。
只是猛然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齊麟牙回過頭,望向已經了月河塔,許久之後,他輕輕的嘆了一聲。繼續前進。
鍾雲秀不知這是何意,唐閒的心卻一下便亂了。他說道:“前輩……塔內可是發生了……”
死寂的意味從意識裡升起,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齊麟牙說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局,你家宗主與客棧掌櫃也算是聰明人,卻偏偏要冒死闖這樣的局,這世間固然有奇蹟,但不會總是出現奇蹟,更多的時候,人們會因為自己的熱血,自己的執念而付出代價。”
鍾雲秀愣住,喃喃的說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齊麟牙說道:“沒什麼意思,此地不算安全,繼續走罷。”
鍾雲秀回過頭,看著那座依舊被黑霧籠罩的月河塔,沉默了許久之後,鍾雲秀的眼淚緩緩滑落。
只要活著,便會等來生命中美好的事情,可有時候,活著本身便是最難的事情。鍾雲秀知道醫者應當有著見慣生死的淡然,但這一刻裡,她還是感覺到窒息一般的難受。因為在月河塔裡還沒有出來的那個人,是客棧裡的掌櫃。
“如果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只是在葬送他們以性命換來的生機,那座塔頂端的那個人,實力甚至不在我之下,即便隔著這麼遠,我也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劍意,如果要哭哭啼啼的去悼念死者,那也得換個地方,江湖便是如此!生死無償,刀劍無眼!”
齊麟牙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絲的惋惜。掌櫃的風采他也見過,這場對決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但正如他所言,這便是江湖。
鍾雲秀很是艱難的點了點頭,紅唇輕啟,但最終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感覺到越來越壓抑。
該如何在丁大哥醒來的時候告訴他這一切?該如何在先生回來的時候告訴他這一切?又該如何面對客棧內的還在等著他們歸來的小琉璃?將來末樓客棧又當如何自處?鍾雲秀的大腦一團亂,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但鍾雲秀還是轉過了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走著。
齊麟牙看著失魂落魄的鐘雲秀,又感受到丁七兩的沉重傷勢,他搖了搖頭。眉頭皺的也越來越深,無論怎樣的天才死去,他也不會太難過,但江湖之中,恐怕就將出現一個最為可怕的勢力。
……
……
秦州城外,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得很快,在書生面對著帝雲獨惡意的刁難之時,天空忽然下雨了。
連雷聲都沒有,就忽然的下起了大雨,書生抬起頭,不知道為何,心裡特別的難過,自然也有父親母親被人侮辱被人踐踏的憤怒與不甘,但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哀在慢慢的瀰漫著。
這場雨來的很不是時候,在書生學著自己的車伕指著父親的雕像痛罵了一番自己的父親後,帝雲獨看出了書生的猶豫,他並不知道這個人便是他要等的書生,但對於他來說,只要有人在這個過程裡有半分的猶豫,他便會讓這個人繼續辱罵沈家的其他人。
這一刻裡,書生的心境便如天氣一樣,滴水不漏的心終於亂了起來。
書生沒有罵,世人只知道沈潮崖,因為那是當世名將,但對於書生而言,母親亦是這個世間他最親之人。他罵不出口,而這場大雨,也將唐閒給他的易容妝扮漸漸洗去。在真正的容顏顯露的一刻,書生渾濁的眸子裡,佈滿了悲傷之色。
帝雲獨在雨中拍著手,放聲大笑道:
“聽說你的人頭值七萬兩黃金,言家的人還真是沒用啊。”
車伕在惶恐中跪下求饒,書生站在雨中任由大雨淋溼自己。他的眼神裡帶著從來未曾有過的無力感和悲哀。
應該有所作為的,他這麼想著。但書生卻彷彿沒有了力氣,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一場謀略只是進行到了一半,便感覺到了徒勞與失敗。
枷鎖來臨的那一刻,書生望向了南方,眼裡的絕望慢慢擴散開來。
(本來想寫完,把一部分心裡描寫加上去,但是找不對情緒,因為隔壁的破飯店今天一直在裝修,我從早上九點聽著鑽頭鑿牆的聲音聽到下午四點,太難受了。所以留在明天補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