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無悔,人亦如劍。即便燃燒了氣海內田,夠宸回施展的內勁也不多,無法讓宸回再次施展出能夠與吞吐日月這一招否極泰來的劍氣。
便如上一劍,宸回選擇了直刺,就如同對抗帝風烈的最後一劍。這一劍快到了極致,黑色的劍光瞬間便來到了謝醒獅身前。
謝醒獅也時刻提防著,凝練於腹中的金色光球猛然吐出。
狂暴的獅山海嘯功即便到了這個時刻,似乎依然比宸回這一劍更強。
那金色的光球如同一枚暴風眼。而宸回與君臨則如同一道闖入暴風中的激流。
劍氣與氣勁瘋狂的碰撞著。宸回此刻宛若進入人劍合一的狀態,他握著君臨的手,如同陷進了君臨劍的劍柄,渾然一體。
在獅山海嘯功狂暴的氣壓下,他本該被輕易的震飛,但此刻宸回如同在風暴中逆行的人,如同在大潮=中逆遊的魚。
他沒有被震飛,謝醒獅身前的金色光球彷彿一道無形的牆壁,宸回以君臨劍為破除障壁的武器,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身子向前。
他的嘴角滲出血跡,儘管早已滿是血跡。
他眼耳口鼻中也慢慢的滲出血跡,他早已滿身是傷。
謝醒獅的目光裡忽然多了一絲驚恐與疑惑,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年輕人還沒有被擊敗。
他看著那把劍,那黑色的劍神,那一點寒芒的劍尖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彷彿會輸。
他不相信這個世間有意志力如此強大的人。
而後,他看見了宸回的腹部閃著金色的光芒,他恐懼的神情瞬間變成狂喜,那是氣海內田坍塌的前兆,再撐一息,再撐一息這個年輕人就再也沒有半點力氣了。
但這個時候,三道身影衝向了謝醒獅。
白膽,冰執,丁七兩。
這三人沒有中毒,他們的傷勢遠比宸回要重不少。謝醒獅不理解,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早已經無法反抗的人還能站起來。
他瘋狂的咆哮著,但第二道獅吼卻並沒有凝練好。
紅光大盛的丁七兩揮舞著九屠,滿身是傷的冰執手中的匕首卻散發出驚人的寒氣,而白膽的攻擊則很直接,萬靈拳狠狠的砸在了謝醒獅的頭上。
這三名新秀的忽然聯手讓謝醒獅始料未及。
他全身心防禦著宸回,這場起於一個半時辰之前的這場戰鬥,他沒有將任何人看在眼裡,直到宸回到來。但前面有六個人替他消耗了宸回,而白膽,丁七兩,冰執,每一個人都該是重傷之下難以再戰。
可此刻,天霜寒氣凍住了他的半邊身子,白膽的拳頭讓他的視線裡一片漆黑。
丁七兩的刀?
他看不見,他只能感覺到那把鈍刀在自己的後背狠狠的劃開一道傷口,絕對足以致命的傷口。
反倒是身前,那個他最忌憚的年輕人,的的確確被自己的吞吐日月給堵了回去。
宸回倒下了。
破損的五臟六腑加上坍塌的氣海內田,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中同樣一片漆黑。
他的嘴巴輕輕的說著幾個字。發不出聲音。
他以為自己敗了,很不甘心。
他在對死去已久的宸沙說抱歉。他也不知道在抱歉什麼。
連宸回自己也沒有想到,燃燒氣海內田這樣的瘋狂舉動,雖然沒有破局,卻給了丁七兩,白膽,冰執三名武林大會新秀一種意義非凡的鼓舞。
原來人的極限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原來對勝利的渴望可以強到超越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