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極少數人中才知道,魔宗,一直都還在。魔教也並未停止過壯大,比如他們招攬了龍王象王和猿王這些江湖高手。
前任魔宗宗主死後,繼任的魔宗宗主是一個年輕女子,也就是半年前,她繼任之時,魔宗上下許多高層包括遠在秦州的龍王都不服。
但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女子,劍法是那般迅猛。
整個魔宗,無一人是她對手。秦州城的大水有兩個條件,一是截海壩失控,二是暴雨。
截海壩閘門大開,是龍王的手筆。但那連綿不絕的大雨,確是連龍王也自嘆無法辦到。但眼前這個女子可以辦到。當年魔教扶植龍王,讓這個黑衣女子行通天之手段在秦州城降了三場雨。這三場雨換來了龍王對秦州十餘載的統治。
他知道一件事情,這些年這個女子的武功更強大了。縱然她沒有到達極意境界。卻已經有了齊麟牙那般絕世強者的威壓。
所以他不解。為何自己一直按魔宗吩咐的辦,卻還是要被處死。
處死一名九葉之境的強者,自然不容易,所以黑衣女子親自來了。
魔宗宗主,宸玲。
龍王看見了她目光中的輕蔑,恍然間覺得她很像擊敗自己的那個年輕人。
“我不懂,我縱然已經在秦州城失勢,但這些年來,您從未過問秦州城的事情,帝國因為收了我的好處,未加干預,而江湖各大勢力彼此算計,未敢出手。以我的能力,對本教必然還有重用,所以為何會是您要殺我,難道您不是默許了這一切?黑稅亦對本教幫助甚大,您為何要殺我?”
龍王的話說完,他便看見宸玲的侍女開啟了一個匣子。匣子裡面是一顆人頭。
龍四的人頭。
龍四原本是宸玲的一個斥候,這些年一直是魔教在秦州城的一個探子。
龍王在看見龍四人頭的時候,便一切都懂了。
“十餘年前,你剛來秦州城時本座還沒有坐上宗主之位,本座對江湖之事也不算了解,當時為感教中劉長老救命之恩,全教又危難關頭,本座借長河水勢行雨罰之術,換來我教在秦州城的地下情報網。
但龍王你野心不小,早在此之前便與那長老圖謀秦州之地,本座當時少不更事,以為此舉救的是危難當頭的教眾,卻沒想到害了秦州百姓,期間兩次,你與那長老欺我年幼無知,讓本座施展雨罰之術,本以為是剷除對抗本教的敵人,卻不想,竟然是你們為了一己私慾!
後來本座弄清楚了秦州真相,便欲要除去你們,但魔教十三位長老中有十位都認為你對秦州的統治對本教有益處,一再阻礙我除掉你。於是本座索性閉關數載,出關後,將當年反對本座的人全部擊敗,魔教十三長老去十留三便足矣,要那麼多也沒用。”
她說話的語態還是那麼慵懶,卻自有一股威嚴。短短數句話,龍王卻能想象這個女子的手段多麼鐵血,天資何其驚人!
一個女子,在生死關頭被魔教所救,為報恩,發誓振興魔教,又因為教中位高權重者與自己的理念不合,於是不求任何人,獨自變強,然後殺掉了所有反抗自己之人。站在了魔宗權力的最頂端。
如果不是龍王親眼見到,絕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真的存在。
“本座出關後,便再次探查了你的事情,也順便清理了所有與你一同矇蔽本座的人,我星辰教乃是先楚國教,不是你用來統治秦州城的資源或者靠山。秦州已經不再是本教所看重之地了,你也不可能與突破了極意境界的刀鬼相比,既如此,本座自然要來親自確保,本教在秦州城的所有痕跡,被抹除掉。”
“好了,你也明白了,死也不會是個糊塗鬼,那麼,便去死吧。”她說得很淡定,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龍王暗自運轉內力。
忽然間,龍王廟內的氣溫變低了。只在短短几個呼吸間,龍王一行人所在之地便被寒氣籠罩。
宸玲嘴角掛著弧度,眼光中滿是玩味。
“看來不需要本座出手了,你作惡多端,沒想到連清心寡慾的寒隱宗都看不下去了呢。”
宸玲轉身。不再理會龍王。
龍王看見了一個孩子。十四五歲的孩子。那個孩子也很冷漠的看著龍王。
龍王嘆了一聲,他原以為這個世間只有宗主是個怪物,卻不想後來出現了個李念雲。他以為世間再不會出現這樣驚才絕豔的人,但他被一個叫掌櫃的人再次摧毀了自己的想法。如今,來殺他的人居然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