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日,秦州的天卻黑的很快。
夜裡的秦州城又是另一番景象。朝廷並未在繁華的秦州城設宵禁。位於秦州城中心一帶的秦淮街,此刻華燈初上,滿是行人,這些人大多穿著華麗,舉止間也流露出才子佳人的氣息。
五大三粗的丁七兩加上一副窮秀才樣的書生就顯得格格不入,即便是宸回,在這樣的人堆裡,也似乎有些怪異扎眼。
但聞一些打油詩,或者偶有佳句,丁七兩和宸回一臉茫然,書生一臉鄙夷。
走在被燈籠照的一片粉黛的秦淮橋上,胭脂氣息讓丁七兩打了個噴嚏,
“奶奶的,這地方晚上還真是熱鬧。”丁七兩四顧而言。
書生掛著痞笑說道:“好玩的地方不在於熱鬧,你常年在皇宮,待在御膳房,有些快活自然不知道,包括掌櫃的,同樣是開客棧,有些地方可比你們的客棧有趣多了。”
宸回倒是真的沒聽懂,丁七兩卻哼道:“去那些地方就光顧著風流快活了,誰是衝著吃飯去的。”
宸回這下懂了,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的客棧只救那些絕境中人,大難不死想來是沒有心情做那些事情的。”
三人說說笑笑,便來到了一品堂。
一品堂佔地不大,卻很高,有三層。本是秦州城內一家有名的武館,後來血蠍來到這裡後,在龍王的示意下,將一品堂的館主打的重傷,隨後被水祭。而一品堂,也就成了赤蠍門的據點,三五十號赤蠍門精銳常年在這裡。
一品堂門口的人並不多,只有幾人,形態懶散,數年來沒有人招惹赤蠍門,使得赤蠍門的人也越發猖狂,直到宸回三人走到了一品堂門口的時候,他們才警覺起來。
但是宸回三人彷彿看不見門口赤蠍門眾的挑釁眼神,依然不急不緩的往前走去。
“站住!”果然有個小嘍囉發話了。
宸回一行人就站住了。即便在最下面,也能聽到三層樓上的血蠍此刻正在做些什麼事情,宸回不禁想到,秦州城果然是個風流城。
“你們三人幹啥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宸回很有禮貌的回答道:“有些事情要找貴幫的門主。不知道可否通報一下?”
赤蠍門幫眾問道:“你們找老大幹啥,不知道老大晚上很忙嗎?”聽著三樓傳來的一些嬌柔的喘息之聲,守門的赤蠍門幫眾不禁也掛著淫笑。
宸回說道:“聽聞血蠍大人武藝高強,特來……”
不待宸回話說完,丁七兩大罵道:“奶奶的,掌櫃你也太斯文了。”
正當這守門的赤蠍門幫眾納悶的時候,丁七兩抓住了他的脖子,隨手往上一提,竟然將一個大活人硬生生扔進了一品堂的三樓,破窗而入。
那被扔的赤蠍門幫眾發出一聲驚呼,隨後便是三樓處傳來一聲嬌呼,以及一個聲音尤為渾厚之人的咆哮。
但很快就安靜了。
丁七兩這一舉動彷彿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赤裸著上身的血蠍很快的來到了一品堂門口處,不遠處的熱鬧依舊沒有消散,今日,本該如同往常一樣,是個風流快活的好日子。
只不過看著眼前這三個生面孔,不知為何,血蠍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赤蠍門的人很快的將宸回三人圍了起來,不遠處的遊客們似乎也注意到了一品堂門前好像有點反常的喧囂。
血蠍自然見過不少陣仗,冷冷的問道:“三位來我赤蠍門,是要作何?”
宸回說道:“聽聞……”
丁七兩大手一揮道:“他孃的,你傻還是瞎,這麼明顯是來踢館的你不知道?”
宸回無奈一笑,果然自己真不適合欺負人。
踢館。
這二字似乎因為太久沒有聽到,讓這裡的人愣神了一下,有些人甚至還笑著。然後沒多久就反應過來了。瞬間氣氛就變得很僵硬。
赤蠍門平時都是欺負人的,被人欺負上門倒也稀奇。於是赤蠍門教眾們便炸鍋了,一時間怒罵聲也有嘲諷聲也有,但看門口的三人無動於衷,那秀才模樣的書生一臉看著螻蟻一般的神色,那魁梧大漢也輕蔑至極,那年輕人就古怪了,面上掛著讓人本該是很舒心的笑容,卻在此時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血蠍到底還是鎮靜,這些年挑戰龍王的人不少,高手哪裡會來自己這邊,大多都如同前不久的翻雨劍一樣直接前去龍王廟。
血蠍眼皮微抬說道:“既然是踢館,倒要請教下名號,是江湖哪路好漢。”
宸回彬彬有禮面帶微笑說道:“名號沒有,可以叫我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