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作為秦國境內有名的繁華大城,隨處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之景。尤其是秦淮街,青樓酒樓幾乎佔滿了整個街道。來往的商販遊客也屬這裡最多。而青樓酒樓也向來是訊息最為廣雜之地。
故而丁七兩和宸回也來到這裡。宸回雖然自己有了一間客棧,可他還是很喜歡去不同的客棧,坐在人聲鼎沸的客棧裡,感受這些武林人的故事。現在,多了一個丁七兩。
秦州城就是取刀之行的目的地,不過秦州城作為秦國最為繁華的大城之一,城內的勢力也極為複雜。故而也需要來酒樓之地打聽一番。
此刻二人所在的酒樓就是秦淮街內較為熱鬧的白泉酒家。二人身著青色布衣,頭戴斗笠,讓人難以看到面容,不過江湖中人多有此裝扮,倒也沒引來目光。
有趣的是,宸回與丁七兩來得極巧。正好趕上了,黑道收“黑稅”的事情。
酒樓有兩層,佔地微廣,第一層去開三個廂房,大廳還有十二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是坐滿了客人。所謂黑稅,也就是保護費。雖然沒有人放在臺面上講這種事情,可是宸回和丁七兩也從來沒有見過像秦州城這樣的,所有的遊客視若無睹,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並且接受了這樣的事情,而客棧的掌櫃更是對前來收黑稅的人畢恭畢敬。
宸回和丁七兩隻覺得極為驚訝。
“不要驚訝,這種事情,在秦州城,很常見。”說話的是個書生,客棧里人滿為患,這書生就與宸回丁七兩一桌。這書生穿著一身偏灰的白袍,腰間別著竹簡,如一個寒酸秀才,卻因俊秀的模樣讓人不覺得窮酸。
宸回對書生的第一印象便是,太乾淨了。整個人都很乾淨,唯獨那雙眼睛,彷彿與整個世界的塵濁融為一體,無法看透。
書生沒有理會丁七兩和宸回,繼續說道:“你們看那個收黑稅的人的手臂上,是不是畫著一隻紅色的蠍子?這說明這個人是赤蠍門的人。看你們應該也不知道赤蠍門。”
“赤蠍門是秦州城黑道勢力裡較為厲害的一家,門主血蠍乃是鐵獅教當年的棄徒,雖是棄徒,實力卻也不一般。再加上鐵獅教的獨門功法,在整個秦州城,敢招惹他的人不多。”
宸回給這書生倒了一杯酒,問道:“看來先生倒是很清楚秦州城的一些事情。”
書生理所當然的一笑道:“自然,我不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多。我不喜歡給人講這些,只不過你們剛好給了我情報,我也就還你們一點情報。”
丁七兩和宸回不明所以。
書生卻說道:“你們二人,膽子也確實很大。”
“你身形魁梧,手上有厚厚的刀繭蔓延到食指處,這種握刀方式,說明你用的多是菜刀,但那繭來看,卻不僅僅是做菜,我判斷不出你的內力到了何種境界,不過你的刀法和刀齡必然不短。一個會武功的廚子自然不多見。而你旁邊的人,呼吸平穩,整個人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內力必然很高,目光多望向別處,對武林客不感興趣卻對客棧本身感興趣,想來多半也是有一家自己的客棧。你們這算是掌櫃帶著廚子出行。不過,尋常人是不會看你們斗笠下的臉,我卻會。”
書生悠然自得,似乎沒有看見丁七兩的手已然握拳。
“帝國通緝要犯,丁七兩,沒想到通緝告示都貼滿了你卻還敢來秦州城這樣人多的地方。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趨吉避凶。”書生的語氣裡沒有一絲對眼前二人的畏懼。反倒是丁七兩宸回震驚不已。
書生一笑道:“不過你們不要緊張。我喜歡知道情報,卻不喜歡四處宣揚。另外我不欠人。所以我說的你們最好記好。秦州城的各方勢力暗流洶湧,不小心,可會萬劫不復。”
宸回回過神來,不再那麼驚訝了,而是頗有意味的看著書生。
“江湖中果然有很多奇人異士,先生只靠觀察,便能獲知這麼多事情。不過我沒有感覺到敵意。”
丁七兩看著宸回淡然的神色,心裡也沒有了緊張,卻還是不甘的說道:“哼,那你倒是給我算算,就看你算的準不準。”
書生煞有其事的掐著指,片刻後說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前來找齊家的麻煩有多不明智?”
丁七兩一驚。但宸回卻微笑著點頭:“聽聞刀中第一的齊家,在武林中的威勢幾乎可與九大門派一爭。”
書生說道:“你的武功很高,頭腦也很不錯。但是齊家已然是中原武林的一個龐然大物,在吞滅了丁家後,家主齊麟牙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如今,恐怕也是爭奪武林盟主的大熱門之一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功夫有多高,但是齊麟牙的實力肯定比你們想的都要強。”
宸回嘆氣:“先生應該也知道丁七兩的身份,想來也知道,我與他無論如何都要去齊家。”
書生說道:“齊家就在秦州城。不過你們只有兩個人,如果沒有詳盡的計劃,單憑武力硬闖,除非你能有極意境的實力,否則,齊家可沒那麼好闖。但路途再遠,只要方向對,一步一步來,總歸是能到的。”
收黑稅的人離去,白泉酒家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熱鬧依舊。這樣的事情也在每一間酒家上演。
“你們看,赤蠍門的勢力為何如此猖狂,除開血蠍的實力之外,更是因為赤蠍門本就是龍王的勢力。”
宸回本欲要問龍王是誰,卻發現周遭忽然安靜了不少。
宸回發現有些人都面色不善的望著書生。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是哪兩個字讓這些人忽然望向書生。
丁七兩都面色不善。他自然知道龍王是何人,但龍王再可怕,本都該不是丁七兩所擔心的,可是眼前這個看起來聰明絕頂的書生此刻話題轉到龍王,那自然說明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