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過對方手腕，沈長安同顧重月喝下了這杯交杯酒，腹中冰冷，烈酒又灼人，沈長安只覺得冰火兩重天，整個人都快坐不穩了。
顧重月看著他，語氣淡漠：“聽聞喝了斷魂散的人，會感受冰火兩重天，冷熱交替下死去，沈長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剛剛的話在騙你吧？
可惜，酒是真的有毒，你想和我做真正的夫妻，那便閻羅殿裡走一遭，下輩子吧。”
沈長安有些坐不住，半倚著桌子，看著面前依舊動人的顧重月，痴痴地笑了：“得王妃交杯酒，本王覺得值得了，就是可惜不能同王妃白頭到老。若是本王真的過不去今晚，王妃可否答應本王一事？”
“你說吧。”顧重月裝作不在意的給自己倒酒，耳朵卻是恨不得豎起來聽他的要求。
“本王死了之後，你不準馬上休了本王另尋夫婿，好歹為本王守三年，不，三個月！三個月也……好疼！”
顧重月狠彈了他的腦門，恨不得撬開看看這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眸中也是凌厲盡顯：“你就不恨我？”
“為何要恨王妃？”沈長安疼的更是厲害了，豆大的汗珠滴落，聲音都虛弱許多。
眸色暗淡，似是遭了罪。
顧重月身手探了他的臉，冷的嚇人，眉頭輕皺：“是人都會恨，我今日害你，你為何不恨！”
顧重月的語氣有些急切，甚至帶了些許的怒火。
沈長安疼的更是厲害，不過眉眼之間沒有半分對她的怨懟，略蒼白的唇勾起：“自那年月下一見，本王便喜歡王妃了，這些年一直盼著王妃入府，王妃嫁本王那一日，本王對鏡練了許久的笑。
想讓王妃多喜歡本王一些。
咳咳！也不知咳！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王妃對本王百般厭惡，甚至……甚至起了殺心。
本王不知王妃心中所委屈的是什麼，只求王妃一句真心話。”
沈長安越說，咳的便越是厲害，喉嚨中略帶了幾分腥甜，眸子望著她。
顧重月垂眸，睫毛下的陰影擋的讓人看不出此時她的神情：“你問。”
“本王這些時日，可有哄得王妃片刻歡喜？”沈長安聲音極輕，顧重月心中猶如被什麼狠狠的抓了一下。
眼見著沈長安無力的倒在石桌上。
“真是個蠢貨！”顧重月嫌棄的道了一聲，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不曾化開的積鬱，卻是少了許多，顧重月起身將梅花酒封存起來，提著沈長安的衣襟將人拖到了屋子中去。
沈長安醒來時，已是夜半。
睜開眼映入眼中的，便是熟悉的床頂雕刻，驚的他立刻坐起身來。
“醒了？”床榻不遠處的小桌前，女子淡淡的詢問聲，讓沈長安思緒回籠：“王妃？我剛剛沒死？”
“怎麼？活著不好？那我送你一程如何？”顧重月走到床邊，盯著沈長安，笑的格外森冷。
沈長安打了個哆嗦，趕緊搖頭，衝她一笑，便將人拉了過來，正要翻身覆住，卻被顧重月一腳踹開：“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