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清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意識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是:昨天她真是瘋了,心情不好陪著男人放縱,簡直作死!
整整一個晚上,她就像煎板上的魚,被翻來覆去的煎炸,昏了又醒,醒了沒多會又暈了過去。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晨光熹微時,男人汗溼的臉上,沙啞的聲音低醇如百年佳釀,低低訴說黏糊的情話。
是情話吧?
那時意識模糊,聽不太清。
她不確定。
金色的晨光在房間內盈盈繞繞,清晨的微涼並未削減兩人身體上的燥熱,纏綿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她朱唇輕啟,一夜的瘋狂令嗓子發不出丁點聲音,乾澀的難受。
——
咖啡廳內放著悠揚的古箏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淡雅、高韻。
像個世外桃源。
坐著的兩個人沉默著,一個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一個攪拌著手中咖啡斷斷續續。
直到咖啡冷卻。
衛烽開口了,探尋的目光打量著她:“你最近怎麼樣?秦墨他待你好嗎?”
唐清鈺疏離淺笑:“挺好的。”
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衛烽喉嚨澀然,今日一行目的突然難以啟齒。
唐清鈺猜到他想說什麼,抿了抿唇道:“衛叔叔,你想讓阿墨放過衛家?”
“……是,”衛烽艱難點頭,勸道:“先前的事是涵東辜負了你,看在叔叔的面子上,請你和秦墨求求情放過衛家。”
他也找過秦墨,屢次被拒。
無奈之下,才厚著臉皮找她求情。
再耽誤下去,衛家就完了。
唐清鈺神色微動,溫暖和煦的眼眸裡似乎多了幾分灰暗:“衛叔叔只求我放過衛家嗎?”
衛烽私以為她心軟了,想要一個臺階下,畢竟她對唐家感情深厚,怕是早就心軟,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自以為洞察到她心思的衛烽,心中醞釀許久的話,背臺詞似得念出來,一點磕巴不帶打。
“還有唐家的事。你爸爸很自責,他覺得很虧欠你,沒想到丁若秋會做出這種事情,好在你沒有受到實質傷害,小鈺,唐家畢竟是你的家,你也別太任性,適可而止。”
“原來在衛叔叔眼裡,失了清白不算傷害?或許衛叔叔是覺得睡了我的人是秦墨,我佔了很大便宜?”
唐清鈺淡淡一笑,眼眸深處藏匿著看不見的幽光。
“事情已經發生了,雖說我是涵東的父親,但我不得不承認,涵東比不上秦墨,你如今和秦墨在一起,叔叔對你愧疚也少一些,小鈺,人要向前看……”
畢竟以她的身份,壓根配不上秦墨。
“衛叔叔!”唐清鈺高聲打斷他,一改溫和氣息,氣勢鋒芒:“因為是秦墨,你就可以對我所受的傷害視而不見了嗎?我的清白在您眼中就那麼不值一提?”
衛烽的一番話,令她太失望了。
她緊繃著臉,眼角一束凜冽的寒光朝衛烽射去,帶著點兒拒人千里的冷調。
“當初我被人算計失去清白,衛涵東當著眾人的面解除婚約,後來我上門解釋,衛叔叔對我避而不見。”
“唐衛兩家決定讓唐清音替婚的時候,衛叔叔可曾顧念過我的感受。”
“甚至您至今未給我一個解釋,說過一句抱歉,這就是您對我的愛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