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高興,趙彥深如今是愈發好奇。一個衣衫破舊的人,在面對自己時卻是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坦蕩自然地盯著侍女看。他不僅書法造詣深厚,而且身上竟然還有著堪比沙場宿將的殺氣.
高興沒有說話,而是將眼神看向趙彥深背後的管家。
趙彥深會意,輕輕一擺手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大王!”管家有些擔憂地說了一句,眼神警惕地盯著高興,透著警告之意。
“無妨。”趙彥深擺擺手,示意管家不必擔心高興會傷害自己。
趙彥深清楚,高興身上雖有殺氣,但眼中卻毫無殺意,而且他對自己的欽佩不是作假,這點從高興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便可看出。
“是。”管家無奈地應了聲是,再次警告地看向高興。
高興卻是無所謂地笑笑,對於管家的警告毫不畏懼。
待管家帶著眾侍女離開房間,並關好門後,趙彥深開口問道:“這裡隔音效果很好,高興先生放心說便是。”
高興點點頭,沒有說話,反而是將手放在了臉上,在趙彥深詫異的眼神下,將臉上的鬍子除去,又用手帕將在臉上抹了幾把。
當高興一切動作停止時,出現在趙彥深面前的便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英俊秀氣的面容比之他孫女趙晶都不遑多讓,只是少了女性的柔美婉約,多了些男性的陽剛霸氣。
“在下高興,前蘭陵王高長恭之子,見過大王。”高興站起身來,恭敬地施了一禮。他的眼神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如水,臉上掛上溫暖的笑容。
“原來是蘭陵王的公子,請坐。”趙彥深臉上的驚詫已經消失不見,浮現出溫和的笑容。
“世人都說高興沉迷酒色,紈絝敗家,簡直丟盡了蘭陵王的一世英名,如今看來卻是謬傳啊!”趙彥深感嘆地說了一句。
高興呵呵一笑道:“讓大王見笑了!”只是臉上卻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你是為了你父親吧!”趙彥深暗暗點頭,讚了一句:“年少有為,一表人才,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聰明如他,只是剎那間便明白高興在鄴城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迷惑世人,為了降低高緯的警惕性,好保全高長恭,讓他可以安心地對抗陳*軍。
“大王過獎了,高興頑劣成性,平日裡沒少讓父親操心呢!”高興謙虛了一句。
趙彥深呵呵笑道:“高公子有什麼事情要問老夫,此時便請直言吧!”
高興道了聲好,臉上的笑容一收,鄭重地問道:“不知大王可知,侍中催季舒和國子祭酒張雕二位大人將要身首異處?”
“什麼?”趙彥深驚呼一聲,腰桿猛然挺直,雙目圓睜,緊緊盯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