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本公子點名道姓了麼?某些人真是好笑,居然自己找罵!”王衍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高阿俊峰怒不可遏,明明知道王衍是在譏諷他,但他卻是無可奈何。若是他真要尋王衍的麻煩,那便是坐實了找罵的說法,那無疑是十分丟人的。
見王衍和高阿俊峰不對付,高阿俊峰被壓在了下風,怒火噴張,黑衣女子便開口道:“王公子,您這詩討巧倒是討巧,只是卻顯示不出您的才華來啊!還望王公子獻上一佳作,好叫奴家學習!”
“這個,小姐稍等。”王衍臉色一苦,走回座位,將期盼地眼神投注在高興身上,低聲道:“興弟,快幫愚兄想想辦法,這詩愚兄真作不來!”
“王大哥,麗華小姐可是讓你作詩啊,你怎麼能讓我來代筆呢?”高興坐在那裡,悠然地品起茶來。
“哎呦,興弟啊,看在咱們一個桌上喝過酒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不行,做人要誠實。”
“你——你真的不幫?”
“不幫。”
“興弟,你就幫愚兄一個忙嘛!”王衍雙手輕柔地把著高興的肩膀,輕輕靠在他的懷中,嗲著嗓音說道,眼神幽怨地似是能將堅石化開。
“噗”,高興心頭一跳,口中的茶水一口沒剩,全部灑在了王衍身上。
“討厭,弄得人家好燙!”王衍輕輕錘了一下高興的胸膛,拋了個白眼,嗲聲說道。
高興直覺渾身汗毛在剎那間乍起,心底生出一股惡寒,瞬間襲遍全身,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高興放下茶盞,猛然一把推開王衍,跳起身來討饒道:“王大哥,我幫你,你別再這樣了!”
“哼!這還差不多!”王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著高興得意地一笑。
“王衍,你是不是腹中空空,無詩可吟了?若是如此,你便果斷認輸,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等了片刻,卻不見王衍說出一言片語,高阿俊峰便出演擠兌起來。
“放屁!本公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豈是你這草包能比的?”王衍大聲駁斥。
“你——”
“公子稍安勿躁,王衍有多少能耐咱們都清楚,等他出糗便是。”高阿俊峰就要發怒,胡駿再次制止了他。
高阿俊峰是個火爆脾氣,平日又張狂成性,仗著老子的權勢,囂張跋扈慣了。王琳在朝中受到其父打壓,王衍自然不會給高阿俊峰好臉色。
“興弟,好了嗎?”王衍說的是理直氣壯,但心下卻是沒有主意。他與高興只有兩面之緣,雖然是一見如故,從交談中也知道高興談吐不凡,但高興在詩詞上的造詣他卻一點不知。只是先前高興那幾句諷刺高阿俊峰的句子讓他覺得有趣,自己又不會,因此便將希望寄託在了高興身上。
高興胸有成竹地笑著,沾著茶水再次在桌上飛快寫起來。王衍一邊看,一邊大聲誦唸起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諸君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這首詩本是李白所作《清平調》,用來讚美楊貴妃的美貌,此時被高興無恥地盜用過來。
王衍吟誦完畢,一時間滿堂寂靜。這次卻是因為震撼這首詩的華美與韻味,尤其是黑衣女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中爆發出團團精光,眉梢眼角全是震驚與欣喜。
黑衣女子率先清醒過來,欣喜地讚歎道:“王公子當真深藏不漏,盡有如此佳作,奴家險些錯過呢!”
“王衍,這真的是你做的?怎麼可能,快說,是從哪裡偷來的?”高阿俊峰聽在耳中,分外刺耳,不由開口質疑道。
“胖子放屁,臭不可聞!高阿俊峰,休要以己小人之心,度他人君子之腹!”王衍現在感覺頗有面子,但心中也震驚非常。
他不是不學無術的草包,雖然作詩不行,但不代表他不會看。高興才十三歲,所作的詩卻具有大家風範,才氣不凡,其中的造詣比之大家謝靈運都相去不遠。這不禁讓王衍對高興愈發敬佩起來,同時暗自高興沒有交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