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月的發展,盱眙城熱鬧了許多。雖然陳*軍的兵鋒近在眼前,但民眾卻沒有多少憂慮,有勇武絕倫的蘭陵王坐鎮,他們完全無須擔憂。
更何況,蘭陵王寬厚仁和,愛民如子。盱眙郡按田徵稅,且稅收在全國都非常低。城中橫行無忌的地主鄉紳們自從被高長恭狠狠壓榨打擊了一番後,都不敢再多惹事端,這讓所有窮苦百姓都拍手稱快。城中如今興起了許多手工作坊,田地少者,婦女可以前去幫工,工薪合理公道,足以補貼家用。
三個月時間,盱眙城的精美舒適的木質傢俱銷往全國各地。無數王宮貴族,富商大賈都爭相購買。有高興改良的織布機,盱眙布匹產量倍增,質量上乘,這也吸引無數商賈前來盱眙,使得這前線的小城變得甚為繁華。
高興走在街道上,看著夕陽下的裊裊炊煙,路人們滿足的笑容,孩子們天真爛漫的歡笑,心中一片歡愉溫暖。這是他與高長恭努力三個月的結果,他希望這樣的歡笑出現在華夏大地每一個人的臉上,希望這個苦難的時代早一點終結。
只是,陽平勝利,不可避免地觸動了高緯那敏感的神經,前方不知還有什麼災難等著那個命運悽慘悲壯的絕世美男子。
高興嘆了口氣,繼續向家中走去,心中突然有些沉甸甸的。
“這位小哥,請留步!”一個溫和充滿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嗓音響起。
高興停下腳步,轉過頭去,詫異地看向說話之人。
此人約莫四十來歲,一身寬大簡樸的青色道袍,讓他頎長的身形愈發挺拔。此人劍眉星目,闊口隆鼻,麵皮白淨,溫潤如雲,臉上掛著溫暖如春的笑容,讓人心生親近。他頜下三尺長鬚烏黑光亮,飄飄蕩蕩,配上他右手中一杆浮塵,頭上的道士髻,倒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高興報了抱拳,疑惑地道:“先生可是喚我?”
那倒是笑著點頭說:“你能聽見,自然是你。”
高興皺了皺眉道:“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那道士走上前來,一甩手中浮塵,上下打量起高興來,一邊大量,他一邊喃喃自語,高興如許敏銳的六識卻是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少頃,道士停下了自言自語,猛然挺直身體,一驚叫一聲:“壞了!”
高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此時又被他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正要開口相詢,道士便開口說道:“小哥,貧道觀你印堂發黑,似是厄運產生,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幸虧你遇到了貧道……”
高興一聽,心中一陣氣悶,直接打斷他道:“你是不是想說,幸虧遇見了你,方能化解厄運啊?”
道士驚起地看著高興,讚歎道:“小哥果真聰慧,貧道只是一說你便會意,果真不是凡俗之輩!”
高興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你這套騙人的把戲早就過時了,下次記得創新。我可沒工夫和你墨跡,回家嘍!”高興說完就走,沒想到後世那些街頭算命的騙術,是從此時傳下去的。
“小哥留步!”道士聽得一頭霧水,在身後呼喚道。
“給你,拿去吧!”高興頭也不回,向後輕輕丟擲一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