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裡,高興與他們同食共寢,一起參與訓練。訓練時,高興總是身先士卒,為他們起著表率作用,這也是他們能夠堅持下來那在外人看來完全是非人的虐待式的訓練。
訓練時,高興非常嚴肅嚴格,甚至是冷酷無情,但在私下裡,他卻是溫和親切,絲毫沒有架子,與眾人打成一片。高興能清楚地叫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詳細地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家庭狀況。
他們許多人祖祖輩輩都是平民百姓,沒有文化,大多數人連自己的名姓都寫不出,高興為他們請來教書先生,教他們讀書習字,滿足了他們內心深處渴求已久的願望。
高興不僅是他們的將軍,是他們的老師,是他們的兄弟,更是他們恩人,他們崇拜的偶像。他們敬重他,仰慕他,感激他,可以為他而生,也可以為他而死。
“將軍,我想通了。”正在這時,姚忠走上前來道。
“哦?說來聽聽。”高興笑道。
“以前我想做一名特種兵,但現在我不想了。”姚忠答道。高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責應該是堅決地服從將軍的命令,認真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守護我們的家園,而不是膚淺地爭名奪利。我錯了,請將軍責罰。”姚忠身體站得筆直,一臉坦然。
“好,好。”高興站起身來,拍了拍姚忠的肩膀,目光堅定地看著他道:“姚忠,我相信你將會是我手中最為出色的騎兵。”
“將軍,高娃子定不負你所望,您就拭目以待吧!”姚忠大聲道,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高興輕輕一笑道:“好了,快坐下休息一陣吧,天亮了還有任務呢。這一夜,想必有那些可惡的蚊子騷擾,你們都沒怎麼休息好吧!”
剛坐下來的狗娃子咧嘴一笑道:“將軍,區區蚊子,就當是磨練我們的意志品質了。再說就咱這健壯如牛的身子,血量充足,定能將蚊子撐死的!”
高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個狗娃子,平日裡話最多的就是你,剛才叫你說的時候卻是扭扭捏捏,活像個女郎。此時怎麼又活過來了,果真是精力旺盛啊。等回去後我一定給你加訓,我的訓練手段可還多著呢,一定讓你健如猛虎。”
“不不不,將軍,您饒了我吧!”姚忠連忙擺手,迅速向後退了一段距離。高興那一套殘酷的訓練,雖然他們頑強地堅持了下來,但每每想起來還是感覺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其他士卒都哈哈大笑起來,將林中休憩的飛鳥驚起了一片。
淮南多丘陵,此時多未被開發,正好讓高興等人藏身。
一大早,高興便率領著一千騎兵,沿著小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距離陳*軍大營五十里處,埋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後,靜靜地等待著。
火紅的太陽早已升起,雖然還不到正午,但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騰騰的水汽蒸發出來,溼熱難耐。一千騎士卻是毫無所覺一般,靜靜地站在坐騎身邊,嚴肅而警惕地看著前方的高興。
高興手上正舉著一隻單筒望遠鏡向遠方觀察著。這望遠鏡還是前不久高興趕製的,就是以備戰爭的需要。因為工藝還比較落後,所以這隻望遠鏡還較為粗糙,只能看清五百米外的景物。
當高長恭第一次見到望遠鏡時,直接驚得變了臉色。即便是一個稍微具有軍事素養的人,都知道此物對於戰爭的作用,更不必說能征慣戰的高長恭了。高長恭千叮嚀萬囑咐,要求高興一定要保管好望遠鏡的秘密。
當高長恭問及此物出處時,高興只說偶然所得,卻未說自己乃是專業人士,區區望遠鏡算不得什麼。
比如說他身後這一千騎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產自契丹。乃是葉瑾花了大力氣,偷偷從營州來的商人手中收購的,那昂貴的價格讓高興都一陣肉疼。馬不是重點,也不是馬背上的高橋馬鞍,雙馬鐙以及四蹄上的馬蹄鐵,而是馬鞍上懸掛著的弩箭與長弓。
高興與魯平一同改良製造了諸葛弩,使其射程大大提高,殺傷力更是巨大。同時,高興還將成吉思汗縱橫歐亞大陸的複合弓製造出來,一千騎兵人手一張。
“順之,訊息可靠嗎?”高興淡淡地問道。
“絕對可靠,本幫的成員早就密切監視這一片了,陳*軍運糧軍每次都從此處經過的。監視的人只是路上流浪的乞丐,逃難的平民,陳*軍不會為難他們,更不會懷疑他們。”說話之人是個少年,站在高興身後一米處,一身麻衣,上面補著許多補丁,蓬頭垢面,赤著的雙腳上滿是汙漬,活脫脫一個乞丐。
如果你這麼認為,卻是大錯特錯。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張順之,不僅是丐幫的骨幹成員,也是副幫主。三個月過去,他長高了一個頭,身子也壯碩了許多,一雙眸子中精光灼灼,氣息沉凝穩重,絕不是一般的乞丐。
早在高興將盱眙郡的地主們鬥垮後,張順之便接到了高興的任務,密切關注淮南的各種情況,尤其是陳*軍動向,更要重點關注。
“嗯。”高興輕嗯了聲,繼續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數百米外的道路。突然,高興眼睛一亮,低聲道:“來了。”
眾人心神一凜,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向遠處看去。果然,一行數千人的隊伍迤邐而行,在他們之間數百輛馬車,上面裝著鼓鼓囊囊的東西。
高興緊緊地盯著接近的陳*軍,低聲說道:“今日乃是你們第一次作戰,都給老子小心些,拿出全力,誰若是他孃的死了,老子可不會同情他!”
眾士卒聞之緊張的神情一送,想要說什麼,卻又生怕驚擾到了陳*軍,只得強忍住,但看向高興的目光則更是尊敬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