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爹孃如今都已到了晉陽城,你看什麼時候去見見他們吧,你離開家都好幾年了,娘每次說起你都哭得很傷心,都是高興的錯,如今你都快要做娘了,爹孃卻還沒見過女婿,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
“照兒,你快住口。”武順柳眉輕挑,口氣有些嚴厲地道:“夫君乃是當朝太子,一國儲君,更是你的姐夫,你怎可如此不敬,直呼他名諱,。”
頓了頓,武順和緩了許多,輕嘆道:“夫君胸懷大志,公務繁忙,怎能被兒女私情牽絆,姐姐才疏學淺,不能像其他姐妹一般輔佐夫君,但也不能成為夫君的累贅。”
“再說這些年大齊一直動盪不安,背後想至夫君於死地的更是不計其數,夫君不想成為別人威脅夫君的工具,更不像爹孃因此而受到牽累,你明白嗎。”
“哼。”武照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姐姐,你怎麼總是為他說話,你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可是一年之中他又有多少時間陪在你身邊,依我看,他的眼裡只有江山社稷,那街上的貧民恐怕在他心裡都比你重要。”
“好大的怨氣啊。”武順正準備開口,一道清朗的聲音便自屋外傳來,接著便見高興推門而入,面色冷漠地道:“離得老遠就聽見你在數落本宮的不是,武照,你好大的膽子啊。”
“夫君,照兒年輕不懂事,出現不遜,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武順連忙站起身來,一臉急切地道,
“姐姐,我又沒有說錯什麼。”武照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俏臉上寒霜遍佈,靚麗的眼眸中滿是不忿,
“你還不住口,快給太子道歉。”武順氣急,用力推了武照一把,然後笑著對高興道:“夫君,你坐下,我給你倒茶。”說著,武順又向著武照連打顏色,然而武照卻是視若無睹,絲毫沒有向高興低頭的意思,
“真是不知好歹。”高興冷笑,殺氣騰騰地道:“去外面等著,正好本宮和你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高興,別人怕你,我武照可不怕,哼。”武照冷冷地瞪視了高興一眼,轉身便走,身姿挺拔,極是驕傲,
“夫君,照兒還小,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千萬別怪她,求求你,夫君。”
武照走得光棍,可急壞了武順,她一邊梨花帶雨地央求高興,一邊就要跪下,這可著實嚇了高興一跳,忙搶上前去將她摟在懷中,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地道:“順兒,你這是做什麼,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殺人如麻,不念情誼的劊子手嗎,你懷有身孕,如此莽撞,傷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武順一怔,朦朧的雙眼看著高興那雙充滿溫情和責備的眼睛,心中的慌亂與擔憂俱頃刻間為溫馨和甜蜜所取代,
想當初高興不過是一個落魄的侯爺世子,誰又能料到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齊國太子,武順在暗暗欣喜找了個年輕有為的夫君的同時,又何嘗不自慚形穢,畢竟比起高興的地位家世,她都差了許多,如此一來她不免就有些患得患失,再加上關心則亂,是以才如此失態,
“順兒,太子只是職位,我其實與普通人並無什麼不同,我是你的丈夫,也是照兒的姐夫,我又怎麼會傷害她呢。”
高興緊緊地環抱著武順,下巴輕輕地摩挲著武順頭頂柔順的髮絲,感受著一上一下,兩顆心臟一強一弱的跳動,臉上的笑容是那般恬淡、安詳,
“夫君,對不起。”武順的臉上是滿足而甜蜜的笑,眼角的淚水卻是慢慢滑落,滲進了高興的衣衫,
“我不能給你全部,虧欠你太多。”高興搖頭,低頭在武順的髮絲上吻了一下,慚愧地道:“照兒說得對,我的確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明天讓岳父岳母來府上吧,雖然這樣不合禮數,但以你現在身體也實在不便出行。”
“謝謝夫君。”武順滿腔歡喜,一臉幸福,
高興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輕輕貼在武順渾圓的肚皮上,感受著那即將出世的小傢伙勃勃的生機,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奇異而溫暖的境地,讓他沉醉不願醒來,
當高興自武順的房間出來時,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時辰,而他臉上的笑容也在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似水般陰沉冰冷,
“跟我來。”
武照正百無聊賴地撕扯著花瓣,身後突然傳來高興冷漠的聲音,讓她激靈靈打了個顫,心下微微一突,暗道:他難道真的生氣了,是因為我對他不敬,還是朔州的事情,
旋即武照心中的怯意便為傲氣與怒氣驅散,若不是我,朔州恐怕早就落在了突厥人手中,我沒有錯,他憑什麼怪我,再說明明是他有負姐姐,我怕他作甚,
隨手將手中早已不堪入目地鮮花扔在地上,武照從容起身,冷冷地看著高興的背影道:“看你能奈我何。”說著,武照便昂首跟在高興身後,一路進入書房,
“誰讓你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