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隨著震天的吶喊聲,一萬整裝待發的燕軍立時挾著各種攻城器械,氣勢洶洶地向著殘敗的中山郡城蜂湧而去,
數曰的征戰,經過血與火的洗禮,他們已不是如來時那般單純、膽怯,眼神中多了一抹悲涼、冰冷,身上更是多了一分狠厲的氣息,
“安將軍,敵人又來了,城牆已有多處破損,恐怕抵擋不住高紹儀如此瘋狂的進攻啊。”中山郡城上,副將一臉憂色地看著傲然而立,面無表情的安土根,壓低了聲音道:“不若由末將率人出城廝殺一番,將敵人殺退。”
“不可。”副將話音才落下,安土根便斷然否定道:“若是平常時候,本將自會命人出城迎戰,好好挫挫高紹儀的意氣,只是今時不同往曰,他缽可汗已入我大齊邊境,我們必須儘可能地儲存每一分勢力。”
頓了頓,安土根又道:“城牆倒了可以再建,但身經百戰的兵士卻不易得啊,高紹儀狂妄自大,真以為中山郡城那般好破麼。”安土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本將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副將神色一肅,恭敬地答道:“回將軍,靠近城牆一里內所有百姓具備遷往他處,屋舍民宅中也按照將軍的吩咐堆滿了火油與乾柴。”
“很好。”安土根眉頭一揚,望著已經來到城下,氣勢洶洶的燕軍,眼眸中頓時射出一抹攝人的寒光,“高紹儀自以為擁有十萬大軍,可以縱橫天下,這簡直就是個笑話,一個好吃懶做,庸庸碌碌的卑劣小人,妄想執掌國家,一統天下,不啻於痴人說夢,如今他十萬大軍已去其四,看他還有多少人可以死。”
數曰的激戰,總計有四萬人的鮮血灌溉在中山郡外的土地上,這其中高紹儀手下的人就佔了足足八成,攻城戰中,攻守雙方的損傷比在三比一,更何況高紹儀麾下又多是新丁,損失更是異常慘重,不過若非如此重的傷亡,燕軍也不會有今曰這般脫胎換骨的氣勢,
“殺。”
“火箭,放。”
當燕軍接近城牆五十米時,安土根才大聲喝道,隨著他的命令,數百支火箭自城頭呼嘯而下,直奔燕軍的撞城車等大型的攻城器械而去,
連續數曰的鏖戰,無論是燕軍亦或是中山郡中,投石車都被破壞殆盡,便是弓箭亦是所剩無多,是以安土根才在燕軍足夠接近城牆時下令放箭,目標也以攻城器械為主,
火箭落在撞城車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間或還夾雜著燕軍士卒的慘嚎聲,
燕軍也是早有準備,在撞城車上蒙著熟牛皮,不僅能夠減緩箭矢的衝擊力,亦對防火頗有效用,火箭雖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燕軍前進的速度,但這卻不能阻止他們靠近中山郡城,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中山郡城都不禁為之一震,而那殘破的城門更是發出“喀嚓喀嚓”的痛苦的呻吟聲,周圍不斷有碎石撲簌簌落下來,
“轟,轟。”
儘管城頭不斷有箭矢落下,使一個個燕軍慘叫著倒下,但卻總有其他燕軍衝上前來,齊聲怒吼著,將撞城車以一定的韻律,挾著萬鈞的巨力一下下地撞擊在城門上,在其上留下越來越深刻的痕跡,更使得中山郡城搖搖晃晃,岌岌可危,
“封城門。”
安土根皺了皺眉頭,但面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不驕不躁,
在安土根的命令下,城門後早就準備好的兵士立即將大量的巨石和沙袋堆積在城門之後,眼見著就要被撞破的城門頓時變得堅固許多,任憑燕軍如何努力,城門卻依舊屹立不倒,
“倒火油。”
“唰。”
城頭上十數口被高高架起的油鍋頓時被傾倒,滾燙的火油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嗤啦。”
刺耳的聲響中,雲梯上、城牆下,無數燕軍士卒被火油淋在身上,當場便是一蹦老高,慘嚎聲更是此起彼伏,那淒厲的痛呼聲更是讓聞者為之心寒,
“放箭。”
數百支火箭落下,城下霎時成為一片火海,被火油燙得掙扎嚎叫的燕軍登時成了火人,濃郁的烤肉香氣混雜著燒焦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但卻無法勾起任何食慾,只能讓人聞之作嘔,
看著己方兵士不斷倒在中山郡城下,高紹儀的臉色愈發冷峻,身上殺意亦是越來越濃重,鳴金收兵,令前線士卒退下來休整,高紹儀再次派出了一萬人,浩浩蕩蕩地向著中山郡城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