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一個個麻袋如下鍋的餃子一般落入護城河中,濺起大片的水花,突厥騎士一個個倒在城下,卻又前赴後繼地到來,
在他缽可汗的怒吼中,朔州城下的投石車便似是暴怒的野獸,毫不停歇地向著朔州城傾瀉著它們的怒火有仇恨,碩大的岩石如雨般落在朔州城上,迸濺的碎石同樣給城上的守軍帶來了一定的損傷,
“投石車,目標敵人的投石車,打。”
傅伏的面色沉靜似水,聲音更是冷硬如冰,沒有絲毫的感**彩,隨著他的命令,城頭上的投石車亦是發動了反擊,居高臨下,有地勢之利,磨盤大的巨石挾著恐怖的力道,越過數百米的距離,狠狠地砸在突厥人的投石車上,
“嘭。”
劇烈的轟鳴聲中,投石車崩裂開來,迸濺的碎石砸得四周的突厥士卒慘叫連連,更有那運氣不佳的人被擊中要害,當場便是氣絕身亡,
儘管他缽可汗早就命人在投石車前樹立起高大的防護,更令投石車分散排列,但傅伏訓練的步卒猶擅防守,所使用的投石車又遠比突厥所有先進,無論是射程與準度都不可相提並論,這就使得突厥一方的投石車遭受了空前的災難,
每一次巨石落下,都有投石車會受到損傷,甚至是崩毀,而突厥投石車陣更是無法組織起有效的火力掩護,如此一來那掩埋護城河的突厥騎士面臨的壓力呈幾何倍的增長,能透過城上箭雨封鎖的突厥騎士人數驟減,而能活著返回的更是寥寥無幾,
不僅如此,另一萬向著城頭射箭的突厥騎士亦是在齊軍的反擊下傷亡劇增,狼狽不堪,支撐得十分辛苦,
麾下戰士的陣亡,他缽可汗怒在臉上,痛在心裡,但他卻不得不保持鎮定,一道道命令從他口中傳出,不斷調整著進攻的節奏,以期能夠減小自己的損失,帶個敵人最大的壓力,
攻城之戰本就是最為殘酷的戰爭,所有的勝利都是以鮮血與生命鑄就,填平護城河的不是裝著泥土的麻袋,而是士卒的血肉之軀,這就使真實的戰爭,沒有兒戲,有的只是如絞肉機一般殘酷到極致的殺戮,
只到曰落時分,瘋狂進攻的突厥人才如潮水般退去,無論是進攻一方的突厥人還是齊軍心中都不由鬆了口氣,
朔州城下千瘡百孔,狼藉一片,人屍與馬屍橫七豎八,護城河的水更是渾濁不堪,為鮮血所染紅,
一天時間,永遠倒在朔州城下的突厥人就有近一萬人,與他們相比,齊軍陣亡的人數少得可以忽略不計,然而一萬鮮活的生命卻也不是毫無所得,朔州城北面的護城河被填平了近三分之二,而城牆上更是痕跡斑駁,不少地方都出現了裂痕,
吩咐士卒救助城頭的傷員,搬運物資,維修著防禦工事,傅伏默默地看著隨同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視線中的突厥大軍,心中卻是沉重一片,
突厥士卒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悍不畏死,即便死傷慘重,但自始至終士氣也是十分高漲,而那他缽可汗更是了得,指揮經驗相當吩咐,對於戰機的把握也是絕佳,否則在齊軍一方佔盡便宜的情況下,倒在朔州城下的突厥士卒又豈會只有區區一萬人,
傅伏明白,護城河終究會被填平,到那時雙方將陷入最為激烈的白刃戰,己方的損傷將會直線上升,他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地延長那一刻的到來,竭盡所能地減少己方的損失,如此消耗下去,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將軍,您也累了一天,快下城歇息一陣吧。”一員將官關切地看著屹立城頭的傅伏,懇切地說道,
傅伏也不拒絕,看了一眼城上盡然有序的將士,沉聲說道:“大家切莫放鬆,敵人可能會夜裡偷襲,我們要做好準備。”
“是,將軍。”
……
晉陽,王府,
“百花宮凌素華挾小徒詩韻參見太子殿下。”
“凌宮主客氣,快請上座,蕭少宮主,你也請。”楊麗華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微微示意,嘴角的笑容矜持卻不倨傲,溫和又透著貴氣,
“你不是高大哥,你究竟是誰。”凌素華正要開口說話,一個驚詫的聲音突然響起,此言一出,滿屋皆驚,尤其是帶著銀色面具的楊麗華和陪在身側的陸晗玥都是面色大變,眼中殺機暴漲,
“詩韻,休要胡言。”凌素華眼中神光連閃,嗔怒地瞪視著身旁的笑詩韻,輕叱一聲,
“師父,徒兒沒有胡說,他絕不是太子殿下。”蕭詩韻毫無懼色,只是眉宇間卻微微有些擔憂之色閃現,詫異地看著楊麗華,語氣堅決篤定地道:“你是高大哥的麗夫人,我絕不會感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