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慧輪的聲音乾脆而利落,字字鏗鏘,此時的慧輪身子挺拔如松,單手立於胸前,一臉的寶相莊嚴,狹長的雙目精光灼灼,身上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便如一尊怒目的金剛,凜然不可輕犯,
慧輪沒有出手,高興同樣靜立不動,腳下不丁不八,雙手以最為放鬆的姿勢垂在身側,嘴角噙著和煦的笑容,深邃的眸子靜靜地著對面的慧輪,眼中不起一絲波瀾,就連先前身上那澎湃無邊的殺氣也消弭無形,看上去甚是隨意而淡定,
乍一看高興似乎全無防備,渾身都是破綻,然而慧輪卻不會真的這般認為,他能隱隱感覺到高興經脈中真氣的奔騰鼓盪,也知道高興的四肢看似放鬆,實際上卻是擺在一個最利於出手,出手速度最快的地方,
高手相爭,勝負生死往往只在一線之間,是故高興和慧輪都沒有搶先出手,只是靜靜地審視著對手,尋找他的破綻,尋覓那一擊必中的機會,
前些天高興與拜月教太上長老劉忠對戰洛陽城外,其中的過程說起來有一個時辰不止,然而真正決定勝負的卻只不過在兩人肢體接觸的頃刻之間,
此間巨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寺中的僧侶和香客,是以不過短短的功夫,靈龜寺大雄寶殿前的廣場上便聚集了百十號人,有僧有民,盡皆驚異地看著對峙中的高興與慧輪兩人,口中議論紛紛,
“怎麼了,看慧**師的樣子似乎要與人動手啊。”
“應該是這樣,瞧那好好的屋子都塌了半邊,也難怪慧**師會發火。”
“好俊的少年郎,若是隻看臉,怕是很難分辨出男女啊。”
“那穿白衣的什麼人,竟如此大膽,在這佛門清靜之地惹是生非,傳聞慧**師不僅佛法精深,一身武藝更是出神入化,白衣小子要與他相鬥不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麼。”
“嘿,老弟,你是外鄉的吧,竟連名動天下的小王爺都不識得。”
“小王爺。”
“攝政王之子,可不就是小王爺,小王爺少年英雄,在幷州大展雄風,將周帝宇文邕數十萬大軍擊潰,斬殺周國名將無數,就連宇文邕也間接死在了小王爺手中,如此重大的事情難道你沒聽說過。”
“王爺和小王爺都是一般的英雄人物,不僅寬厚仁慈,愛民如子,更是能征慣戰,英勇無畏,有他們父子在,無論是周國還是陳國都休想踏入我大齊領土一步。”
“是啊,是啊,多虧了王爺在這淮州,不僅外敵不敢輕犯,咱們的生活也遠比以前富足了許多,不必再忍受劣紳和貪官的壓榨。”
“究竟因為什麼事,小王爺居然和慧**師再次對峙,不論如何小王爺可千萬別傷在了慧**師手中。”
“胡說什麼,小王爺在數十萬周軍中都能殺進殺出,比之三國時的趙子龍都要威猛,百萬軍中取敵上將首級有若探囊取物,慧**師又怎麼可以比擬。”
“慧**師也不見得會輸吧,我曾有幸見過慧**師出手,江湖中頗有惡名的十幾個惡棍他只用一隻手便能降服,沒有絲毫費力的樣子。”
“就算慧**師武功不俗也決計不會是小王爺的對手。”
“你說的太絕對了吧。”
“怎麼,你希望我們大齊國的英雄輸給一個和尚麼,這裡是淮州,是盱眙,縱然慧輪和尚平曰多接濟相鄰,扶助弱小,但呢不過是小恩小惠,若非攝政王父子,這淮州只怕早姓了陳。”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車騎將軍高興麼,果然如傳聞中一般俊美,氣度不凡呢。”人群靠後的位置,一個身穿青色儒衫的少年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喃喃自語道,
少年身量不高,然而儀容俊美,氣度卻是瀟灑從容,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有些稚氣,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但一雙若點漆的眸子中卻閃爍著與他年齡不相仿的老練與睿智,
……
“好個倜儻風流的少年,竟敢與方丈比武,當真是好膽色。”
“什麼好膽色,明顯是傻不拉唧,自取其辱,自尋死路。”
“師兄說的極是,這白衣小子恁的猖狂,敢在我佛門重地撒野,就該被方丈狠狠教訓一頓才是。”
“住口,出家人一向以慈悲為懷,萬事不縈紆懷,爾等怎的還這般爭強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