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大殿,高興突然頓住了腳步,卻是突然感覺到一道細微的殺氣,雖然那殺氣一閃即逝,但高興的六識何其敏銳,如何會發現不了,
高興心中警覺,不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跟隨在慧輪身旁向前走著,一臉歡愉的笑容與慧輪簡單地交談,但高興卻是在不經意間向殺氣傳來的方向掃視了一眼,只是他至瞥見了一抹灰影在牆角閃過,
時間不長,高興與慧輪便來到後者的住處,而在這裡,高興又看到了一個熟人,
出現在慧輪居所外的自然是這靈龜寺的和尚,此人約莫三十歲,一顆碩大的光頭鋥光瓦亮,一臉的慈眉善目,倒似是個得道高僧,
“師父。”見慧輪到來,那和尚忙躬身行禮,這才將目光轉向高興,先是疑惑,繼而微微一怔,旋即恍然,眸子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高公子,小僧有禮了。”
“哦,你認得我。”高興眉頭一挑,疑惑地道,
“公子容顏俊美,器宇軒昂,又與王妃同來,貧僧自然不難猜出,您便是名震天下的攝政王之子,北平郡公高興高公子。”和尚笑呵呵的,如慧輪一般一團和氣,“公子貴人多忘事,小僧俗家名喚陸大雄。”
說到這裡,和尚飛快瞟了高興一眼,遂低下眼簾繼續道:“說來,小僧還得感謝高公子,若非您,小僧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原來是你。”高興臉上閃過一抹驚奇,有些感嘆地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有心改過,我也不能趕淨殺絕。”
高興的眼神很平和,然而心下卻是不然,嘴角更是泛著一抹淡淡的玩味的笑容,這和尚雖然一團和氣,慈眉善目,儘管他竭力壓抑,但高興依舊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呼吸並不如表面上平靜,
這陸大雄本是個作惡多端的江湖浪人,匪號震三川,因躲避官司而裝作和尚,不僅混吃等死,更是憑藉偽善的面容做了不少惡事,
高興在南青州時,有一次閒逛,正碰見這陸大雄欲對一個良家女子不軌,幸得高興出面,那女子才沒有被其**,也是那次,高興透過那受害的女子柳氏認識了他的丈夫凌蕭雲,
高興本欲當場斬殺陸大雄,卻正好碰上游歷的慧輪,慧輪阻止高興殺人,遂與高興相鬥一場,讓高興見識了佛門《金剛神功》的威勢,最後敗下陣來,而陸大雄也為慧輪帶走,
“倒是要多謝大人教誨。”陸大雄雖然竭力保持平靜,但高興依舊能看見他麵皮的微微抽搐,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聲,
“釋色,你且去拿為師的花茶,好好煮一壺茶送來房中。”慧輪囑咐陸大雄一聲,然後衝高興道:“高公子,請。”
“釋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傢伙銀邪至極,作惡多端,這胖和尚給他取這個法號是不是這個意思呢。”高興暗自腹誹,嘴角撤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師父。”陸大雄即如今的釋色答應一聲,恭敬地退下,而高興則隨著慧輪進入房內,
慧輪看上去身寬體胖,肥頭大耳,不過居所倒是簡樸,除了一張小木床,一個蒲團,一張方桌,兩把椅子外屋內便再無其他陳設,唯有對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字,其上一個大大的“佛”字,筆力遒勁,如巍峨高山,浩瀚**,氣勢渾厚磅礴,讓人不禁暗自喝彩,
慧輪請高興坐下,這才感嘆道:“高公子,兩年不見,您的氣勢更勝往昔啊,幷州一戰,您擊退周國三十萬大軍,更是讓周主宇文邕客死他鄉,聲名威震天下,讓貧僧這出家人也欽佩不已。”
“哦。”高興揚了揚眉頭,笑著道:“大師,我還當你要責備高某殺戮太多,卻不想竟是誇讚之言。”
慧輪聞言一笑,一張臉胖胖的皺在一起,分不清哭還是笑,不過高興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抹隱晦的氣息,
這時,釋色敲門入內,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其上兩個粗茶詹,一個粗陶壺,釋色一邊將茶盞放在高興和慧輪二人的面前,一邊恭敬地說道:“高公子,請用茶。”
“多謝。”高興道了聲謝,然後衝釋色奇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