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猶不及。”雲飛輕輕唸叨了一聲,頓時恍然大悟,接著便聽高興淡淡地道:“阿曼只是普通人,步履出眾,氣息明顯,閣下雖然模仿了阿曼的聲音,甚至為了防止我察覺出破綻而刻意加重了腳步,殊不知這卻是你漏出的最大的破綻,過於做作反會弄巧成拙。”
頓了頓,也不等雲飛反駁,高興又道:“閣下,你我素昧相識,我與你天道宗也是無冤無仇,卻是不知你為何不請自入,刀兵相向。”
說話間,高興始終靜靜地注視著雲飛,深邃的眼眸澄澈而寧靜,不起一絲波瀾,左手依舊捧著一卷書卷,嘴角浮現著一抹柔和的笑容,一副雲淡風輕,不悲不喜的模樣,
“早就聽聞高公子生就一顆虎膽,常人難及,今曰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雲飛輕笑著,半眯的雙眸也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高興,“高公子年輕識淺,容易誤信人言,老夫此來正是有一言相勸,不忍公子誤入歧途,將來悔恨終身。”
“年輕識淺。”高興嗤之以鼻,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多謝閣下好心,卻是不知我如何識淺呢。”
雲飛似乎沒有聽出高興語氣中的嘲諷,平靜地問道:“江湖上說高公子與魔教中人很是親近,不知可有此事。”
高興微抬著頭,輕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道:“魔教中人,閣下想說什麼何不直言,如此吞吞吐吐真不痛快,非是英雄所為。”
雲飛頓時一窒,眼角輕輕跳了跳,但語氣依舊十分平和,“高公子,也許你並不知道拜月教與百花宮的真實面目,老夫對你並無惡意,只是不忍見你墮入魔道,從而給天下百姓帶來無窮的禍患。”
高興並未答話,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雲飛,後者則只是微微一頓後徑自說道:“高公子,魔教中人不是流寇惡徒,便是無恥小人,姓情暴戾貪婪,陰險歹毒,行事更是隻憑個人喜好,置法紀綱常於不顧,這些窮兇極惡之徒乃是世間禍患,人人得而誅之。”
“公子也許不知,拜月教和百花宮正是魔教首腦,您可莫要輕信了小人的巧言令色,為了一時的利益而踏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否則,不僅公子將受到天下人的唾棄,就連令尊恐一世英名也將就此淪喪,更會受到史官們的口誅筆伐啊,老夫希望高公子能與魔教劃清界限,於國於民都是萬幸。”
雲飛滔滔不絕,語氣也是發自肺腑,誠摯無比,
等雲飛說完,高興才開口問道:“老人家,敢問今年高壽。”
雲飛頓時一怔,隨口答道:“五十又三。”
聞言,高興有些失望地說道:“原來是五十三,我還以為您活了五千三百年,已經長生不死,成佛成祖了。”
“高公子何出此言。”
雲飛眼神微微一冷,雖然他不清楚高興究竟要說什麼,但他能隱隱覺察出後者絕對是不懷好意,
高興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的笑容,語氣中滿是揶揄,“神仙菩薩悲憫世人,心繫天下,閣下凡人之軀,卻也是如此胸懷,當真令人佩服啊。”
雲飛眼神頓時一寒,一股凜冽的殺氣一放即收,語氣也變得生硬了幾分:“高公子,老夫好言相勸,你卻如此不知好歹,莫不是真要等到禍事臨頭才知後悔麼。”
“哈哈哈哈。”高興突然長身而起,長聲大笑起來,嘴角的笑容充滿了輕蔑的意味:“天道宗,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就能代表天道,可以替天下萬民做主麼,哼。”
高興眼中精芒爆閃,語氣頓時變得低沉冰冷了許多:“閣下,你既然對我存了殺心,又何必大費口舌,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如果我要不與拜月教劃清界限,你又當如何呢。”
“你。”雲飛臉上終於閃過一抹慍色,雙眼死死地凝視著高興,身上緩緩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向著高興身上籠罩而去,冰冷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高公子,老夫念你年華正茂,才華橫溢,不忍相傷,但你切莫自大張狂,不可一世。”
“高公子,你似乎忘了弊派的紅風正是死於你手啊,我天道宗一向與世無爭,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是好欺負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高公子肯棄暗投明,與魔教斷絕來往,看在齊國百姓的份上,老夫刻意既往不咎,否則就要請高公子隨老夫走一趟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高興毫無所懼地看著雲飛,怒極反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你莫不是忘了,紅風當年曾刺殺我父皇,我還未和你們天道宗討個公道,你們居然先找上門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雲飛大怒,厲聲斥道:“高興,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天道宗弟子一向仁義寬厚,行俠仗義,懲殲除惡,何曾刺殺過令尊。”“雲飛,不知道我手中的《長生訣》你們可還存了覬覦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