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極是。”鄭譯忙出言附和道:“陛下,如今齊人忙於內亂,必使邊防鬆懈,正是我們伐齊的大好時機,若是能一舉覆滅齊國,不僅能洗刷去年戰敗的恥辱,亦能完成我大周列位先帝的遺志,更可使陛下威名遠播,成就不世偉業。”
溫言,宇文贇的雙眼頓時變得明亮起來,呼吸亦是變得有些粗重起來,臉上更是泛起一抹潮紅,
“愛卿,齊國當真已經大亂了嗎。”深吸口氣,宇文贇有些急切地說道,
鄭譯一臉嚴肅地看著宇文贇,認真地道:“陛下,微臣絕不敢有半句欺瞞之言。”
“那若朕出兵伐齊,愛卿有何平齊妙計獻上,我大周又有多少勝算呢。”
“陛下,突厥早就傾慕中原繁華,南下之意由來已久,如今齊國高興擄去了他們的七王子,不正是給了他缽可汗出兵的藉口,更何況齊人內亂,不正是天賜良機,只要突厥人不是蠢貨,他們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頓了頓,鄭譯又道:“陛下,他缽可汗陳兵我國邊境,意圖就是逼迫我們出兵伐齊,我們此番正好如他所願,也可藉此緩和我大周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宇文贇微微點頭,鄭譯又繼續說道:“陛下,突厥雖然兵強馬壯,但卻都是騎兵,在草原上無往而不利,然而中原多城池,丘陵,突厥人佔不得多少便宜,陛下大可許諾他缽可汗,雙方聯手伐齊,然後劃地而治。”
說到這裡,鄭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突厥人一向粗蠻蠢笨,張狂自大,他們又如何懂得教化百姓,管理城郭,到時候必然會與齊人矛盾重重,到得他們鬥個你死我活,突厥人焦頭爛額之時陛下在出兵征討,不僅可以一戰二勝,更能籍此籠絡民心,一舉兩得。”
“妙,妙啊。”
宇文贇撫掌讚道,一臉欣喜若狂,“鄭愛卿,不枉朕如此信任你,若是能覆滅齊國,愛情可是居功至偉啊。”
“皇上,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皇上如此優待微臣,微臣又豈能不鞠躬盡瘁。”鄭譯恭敬地叩首道,
“哈哈哈哈。”宇文贇老懷大暢,仰天大笑起來,好一陣才停下來,一臉肅然地道:“鄭愛卿,依你之見,朕該當派何人出戰。”
鄭譯連忙搖頭,一臉惶恐地道:“陛下,此等軍機大事微臣怎敢胡言亂語。”
雖然他身受宇文贇的寵信,但恃寵而驕卻非是明智之舉,尤其是在人事任命這等大事上更不能輕易插手,否則稍有不慎就會招來彌天大禍,
“無妨,你且說說看,朕不會怪你。”宇文贇輕笑著道,
“那微臣就斗膽一言,若是不妥之處,還請陛下恕罪。”鄭譯不好推脫,遂緩緩開口道:“陛下,天官宗師宇文孝伯大人頗有韜略,弓馬嫻熟,在朝中威望頗高,您何不委任他作伐齊的統帥呢。”
“嗯。”聞言宇文贇頓時皺起了眉頭,臉色也霎時陰沉下來,看著鄭譯的眼神中不由有了惱怒之意,
宇文贇承認,鄭譯說的都是事實,宇文孝伯其人的確是文武雙全,能征慣戰,在北周乃是少有的帥才,但也正因如此,宇文贇才更加忌憚他,他又怎麼會讓宇文孝伯掌握兵權,
鄭譯是宇文贇的寵臣,如何不知道宇文贇對宇文孝伯的猜忌,然他卻提出如此建議,怎不叫宇文贇感到惱恨,
鄭譯卻彷彿沒有看見宇文贇不善的眼神,兀自說道:“陛下,永豐守將楊素武功謀略也是不差,又久戍邊關,沙場經驗豐富,更是熟悉突厥人的脾姓,正可遣他擔當副帥,一來協助宇文孝伯大人伐齊,二來也可防備突厥人的叵測居心。”
“鄭愛卿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天官宗師離去,這皇宮禁衛軍該交由誰來代掌,皇城的安全又該由誰來負責呢。”宇文贇話語似是贊同,然而眼神卻是愈發冰冷起來,
“陛下毋需擔憂,大周人才濟濟,英雄輩出,何愁沒有為陛下盡忠效命之人。”說著,鄭譯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看著宇文贇,嘴角勾起一抹滿含深意的笑容:“陛下,如今大戰在即,然後宮之主卻是懸而未決,恐於國家安定不利啊。”
宇文贇先是一怔,旋即便明白了鄭譯的意思,臉色頓時由陰轉晴,笑道:“鄭愛卿一心為國為民,既是朕之幸,亦是大周之幸。”頓了頓,宇文贇高聲喝道:“來人,傳天官宗師宇文孝伯,太尉宇文神舉前來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