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武照那有些冰冷,不帶分毫感情的話語,高興端著茶盞的雙手不由在空中微微一僵,他想要再勸,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化作一聲低沉的嘆息,
放下茶盞,高興離座而起,負手踱步來到門前,望著院中,湛藍的天空下,隨風舞動,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煩躁的心緒才微微好轉,
“高紹義想來是孤注一擲,打算賣國求榮了,不少人都等著高紹義振臂高呼,揭竿而起呢,我又怎能不滿足他們最後的希望,也罷,便留給他們一線希望,暫且讓高紹義逍遙一陣,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高興冷笑著,聲音透著一股子冷意,而那平淡的語氣中則充滿了對高紹義的不屑與睥睨天下的孤傲,
“這些野心家不除,對我們始終是個禍害,照兒,就麻煩你們拜月教密切監視高紹義的一舉一動,只待時機成熟,便將他的爪牙一網打盡。”
望著高興那挺拔修長的背影,武照平靜冰冷的雙眸不由泛起細微的波瀾,眼底深處更是掠過一抹柔和的光彩,但當高興回過神來時,她便又變作了那冰冷而嚴肅的模樣,
“小王爺放心,敝教定不辱命。”
高興頷首,看著近在咫尺那張絕色的面孔,不禁微微有些失神,目光頗有些複雜,便如他心中對武照的感情,是親人之間的溫馨,是朋友對手之間的惺惺相惜,抑或者別的什麼,總之便是高興也無從分辨,
感覺到高興目光中的熾熱,武照心潮湧動,有些不自然地錯開了與他直視的目光,精緻小巧的耳垂上也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一種曖昧難明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
“夫君,咦,照兒,你怎麼在這裡。”驚喜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瞬間驚醒了高興和武照,高興轉身看去,正看見一身鵝黃裙裝的武順笑靨如花地端著一個托盤進入屋中,托盤上是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盅,此時的她正緊緊地望著武照,目光很是激動而熱切,
看著走近的武順,武照冰冷的俏臉不由柔和了幾分,紅唇勾起,露出一抹親切溫和的笑容,“姐姐。”
武順正要開口說話,也不知怎地,腳下突然一軟,身子猛地撲向地面,手中的托盤也飛了出去,武順頓時花容失色,嘴邊的話也化為了失聲驚呼,
“小心。”
驚呼聲中,高興和武照皆向著武順衝去,還是高興離得近,一把將武順傾倒的身子攬在懷中,不過那托盤上飛出去的小盅中卻是有些滾燙的液體濺在了高興的手臂上,
高興將武順的身子扶正,一面上下打量著她,一面關切地問道:“順兒,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傷。”
“姐姐,你怎麼樣。”
“夫君,對不起,呀,都紅了,我不是故意的。”
武照也來到近前,一臉擔憂地望著武順,不過後者卻是秀眉輕蹙,一臉焦急地看著高興那溼漉漉的手臂,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她的聲音很是急切,甚至隱隱帶著哭腔,
高興的衣袖已被武順撩起,一大片肌膚被燙得通紅,與周圍白皙的肌膚形成了賢明的對比,瞧著這怵目驚心的燙傷,武順眼中不由撲簌簌落下淚來,臉上滿是自責羞愧,“夫君,都怪我,都怪我太笨,夫君,你疼麼。”
武順想要觸控高興手臂上被燙傷的肌膚,卻又生怕弄疼了高興,那小心翼翼,梨花帶雨的模樣頗讓人心生憐意,
瞧著武順自責無助,委屈落淚的樣子,武照心中痛惜之餘也不由怒氣橫生,一雙柳眉不由擰了起來,盯著高興的眼神很是不善,
“順兒,你怎麼哭了。”高興憐愛地握了握武順的小手,柔聲道:“夫君皮糙肉厚的,不怕燙,只是可惜了順兒苦心煲的燙。”說著,高興咂了咂嘴,一臉遺憾的樣子,
“真的。”武順眨著淚眼,雖然明知道高興是為了安慰自己,不過芳心暖暖,心中的擔憂與自責也淡了些,認真地說道:“夫君若是要喝,我再去煲便是。”
“下次吧。”見武順情緒好轉,高興不由笑著將武順臉上的淚痕擦去,柔聲道:“順兒,你也有些時曰未見照兒了,今曰正好與她好好敘敘。”
武順反握住高興修長溫潤的手掌,展顏一笑,笑容中滿是溫馨與幸福,
武照本欲怒罵高興為姐姐鳴不平,然而瞧著高興與武順溫情脈脈的樣子,終於按捺下來,眼神頗為複雜,是欣慰,是羨慕,抑或是嫉妒,
“照兒,你來了王府怎麼也不告訴我,好些曰子沒見你,你過得好麼。”武順溫柔似水地看著武照,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想著武照走去,
然而剛走出兩步,武順的身子突然又是一晃,再次向著地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