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於很多人來說都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鄴城之北,襄國郡下轄的一座小縣城郊外的群山中,
已是四月,春風送暖,萬物復甦,鮮嫩的綠意驅散了蕭索的枯黃,使得連綿的群山更加巍峨美麗,生機勃勃,而在這群山掩映的深處,卻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山莊坐落期中,
外有群山環保,內有巨樹密林遮擋,此處行人少至,是以這座山莊世間少有人知,而誰又能想到,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這遠避的山中的山莊便是赫赫有名的拜月教的中樞之地呢,
雖已是深夜寂靜之時,但拜月山莊議事廳中卻是燈火通明,氣氛壓抑至極,
議事廳中坐著八人,有男有女,俱是白髮蒼蒼的老者,都穿著灰布衣衫,劉忠也正在其中,而且正坐在三張首座中靠右的位置上,
最中間坐著的是個老嫗,雞皮鶴髮,面容枯瘦,身子緊緊縮在椅子中,雙目低垂,氣息微弱,似是行將就木一般,而在左側的椅子上則是一個微微發福的老者,慈眉善目,紅光滿面,像個鄰家爺爺,但雙目開闔間閃過的凌厲很辣卻有如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鄴城破了,鄴城居然破了,。”拜月教大長老劉忠一手用力捻著下頜的鬍鬚,口中喃喃自語,神色恍惚,如中魔障,直到用力過度揪下了一縷鬍鬚,劇烈地刺痛感才讓他醒過神來,但眼中卻滿是難以置信,
“你再說一遍,鄴城是怎麼破的。”劉忠雙手用力抓住兩側的把守,身子前傾,凌厲的雙目緊緊地盯著跪在議事廳中的一箇中年人,
中年人布衣草鞋,面容敦厚,膚色黝黑,若從表面看便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實際上他卻是身懷絕技的拜月教核心弟子,潛伏在鄴城中的情報機構的頭目,張順之的丐幫能被拜月教一夜之間連根拔起,此人可謂功不可沒,
中年人功力不弱,但在劉忠那隱隱散發的氣勢和上位者的威嚴下依舊覺得呼吸不暢,冷汗直冒,若非將功力運轉到極致,劉忠並非刻意針對他,恐怕他想要直著身子也是不能,
儘管如此,中年人說話的聲音依舊帶著顫音,“回二長老老的話,今夜子時只聞一聲巨響,鄴城南門便即破碎,而高興五萬大軍便攻入了城中,而且有一隊黑衣蒙面人潛入,以極快的速度制服了城中的高階將領,使得城中守軍群龍無首,從而被高興各個擊破。”
“黑衣人,身手如何。”劉忠眉頭一挑,沉聲問道,
“功力不算太高,但出手很辣凌厲,擅長暗殺,若是一人屬下尚能勝之,若是兩人,屬下只能勉強抵擋,若是三人,屬下必死無疑。”說著,中年人不自禁地咳嗽了兩聲,嘴角處出現了一絲血跡,
劉忠眉頭一皺,又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不下百人。”
此言一出,廳中坐著的幾名老者頓時倒吸了口冷氣,而首座上中央的老嫗也豁然睜開了雙目,兩道精芒如同實質般的利劍射出,直讓跪著的中年男子悶哼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要知道中年男子雖然隱在暗處,但功力卻不下於趙子銘等護法一流,然而高興手下兩人可比一名護法,居然還是人數超過百人成建制的力量,這是何等的可怕,
議事廳中這八人乃是拜月教太上長老,武功俱是天下超一流的水準,隨便一個跺跺腳,江湖都能震三震的人物,然而就是他們也不敢說能在數十名護法手下全身而退,更何況是面對擅長合擊,悍不畏死的軍隊,不說勝算,恐怕姓命都將堪虞,
“你先下去好好養傷吧。”劉忠揮手示意那中年男子退走,這才側身看著身邊的老嫗,一臉沉重地道:“大長老,您怎麼看。”
“這還用說,高興如今實力越來越強,如不趁早斬殺,曰後兵將禍患無窮。”老嫗還未說話,另一邊的胖老者便怒氣衝衝地道:“高興小賊膽大妄為,縷殺我拜月教子弟,若不殺他如何能平民憤,若不殺他,我拜月教數百年基業如何能傳承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