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渾身巨震,虎目泛紅,隱有淚光,心中一陣絞痛,
章蓉,高興前世今生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高興的恩人,從兩人融為一體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嬌柔的女人便將高興視作了她的一切,
為了挽救瀕臨走火入魔邊緣的高興,她獻出了自己最潔淨的身子;為了高興的安危,不惜千里隨行,更是差點落在被陰池手中;為了讓高長恭夫婦不要擔憂高興,她更是不辭辛勞,奔波數千裡前往盱眙送信,更是囑咐張麗華暗中相助;高興主政山東,章蓉奉上錢糧,將興榮商號打理的井井有條,並且默許了丐幫的存在,將反抗高興的勢力將至最低;如今,她更為了保守高興最大的秘密,為了他的安全,寧願慷慨赴死,
她做了這麼多,卻從未主動要求過什麼,她一直默默奉獻,卻從未得到過什麼,
一想到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將要在火刑架上炙烤,她的肌膚將一寸寸皸裂,燃燒,高興就心如刀絞,一陣陣窒息,身子踉蹌著,幾乎站立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高興微仰著頭,看著有些陰霾的天空,任由兩行清淚自眼角滑下,狠狠砸落在泥土中,雙拳握得咯吱作響,內心瘋狂地吶喊著:“蓉兒,等我,等著我,縱使將拜月教連根拔起,將鄴城鬧個天翻地覆,我也一定要救你出來,我決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一點傷害。”
隨著最後兩顆淚珠滾落,高興身上的氣勢陡然大盛,一股濃濃的煞氣透體而出,直讓張麗華驚懼地抬起了哭花了的俏臉,生生止住了啜泣之聲,
高興身上的氣勢非常有節奏的律動著,忽強忽弱,如同呼吸一般,但每一次律動後,他身上的氣勢便增長一分,配合上滔天的煞氣,讓近在咫尺的張麗華臉色劇變,呼吸也愈發困難起來,
張麗華駭然地看著高興,竭力運轉著體內的真氣,抵抗著高興身上的威壓,
雖然高興看上去並不高大強壯,還稍顯瘦弱,但此時此刻,隨意站立的高興卻讓張麗華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高興身上的威壓讓她渾身顫慄,忍不住想要膜拜臣服,
不知何時,高興身上的氣質變了,不再是雲淡風輕,飄然物外如溫暖的陽光般和煦,而是從內而外的冰冷,冷漠到極致的冰冷,他的臉依舊是那樣的英俊,唇角的笑意也是淡淡的,但卻讓人心底發寒,而那雙帶著絲絲血光的眼睛則變得更加深邃,深邃得讓人窒息,
高興身上的氣勢依舊在不斷攀升,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氣場,陰森而狂躁,張麗華整個身子已經趴伏在地面上,銀牙緊咬,體內的真氣執行到了極致,渾身大汗淋漓,高興騎乘的三匹駿馬也受到了影響,紛紛恐懼地趴在地上,口中發出低低的,惶恐的嘶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麗華只覺自己體內的真氣幾乎告罄,精神恍惚之際,高興身上攀升的氣勢突然頓了一頓,然後陡然拔高,那排山倒海的氣勢猛然壓下,張麗華再也承受不住,“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就此暈厥過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當張麗華在顛簸中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正躺靠在高興的懷中,胯下的駿馬正在急速飛奔,
感覺到高興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張麗華俏臉上頓時浮上一抹紅暈,偷偷瞥了一眼緊緊抿著唇,雙目直視前方,認真策馬狂奔的高興一眼,張麗華沒來由一陣耳熱心跳,同時又有些微的負罪感,
“你醒了,身體好些了吧,都怪我,一時沒有控制好功力,讓你受了傷。”高興低頭看了張麗華一眼,微笑著說道,高興本就處在《長生訣》第五重頂峰,剛才卻是突然有所突破,不過他卻沒有完全進入《長生訣》第六重境界,這實在是莫大的遺憾,
看見高興的笑容,張麗華不禁一怔,乍一看,高興的笑容和從前一樣,但仔細看來,卻是多了幾分冷冽的霸氣,尤其是他的眼睛,精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
“怎麼,哪裡不舒服。”見張麗華不答,高興不由關切地問道,
張麗華驚醒,連忙笑著搖頭道:“只是有些疲累,沒什麼大礙。”張麗華臉上雖然恢復了平靜,內心的震撼而驚喜卻久久不能平息,
雖然張麗華早就知道高興的武功甚為高強,但卻不知道能強至如廝,單憑氣勢來看,那能讓她昏厥過去的氣勢,比之拜月教的大長老也不遑多讓,高興的功力越高,救援章蓉的勝算自然越大,張麗華也就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