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興的挑釁,於翼是又驚又怒,奈何高興武功超高,速度奇快,慢說常人根本近不得身,就算近得也不過是白白送死,而且城頭上上位置侷限,雖然周軍人多勢眾,但真正能湊上前與高興斡旋的卻只是很少一部分,而那些弓箭手更是投鼠忌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興在城頭殺得雞飛狗跳,幫不上什麼忙,
“結陣,將他逼下城去。”眼見著己方士卒被高興如砍瓜切菜般殺戮,於翼目眥欲裂,不過他也知道憤怒只會讓場面越來越混亂,遂強自平定心神,冷靜地下達起命令,
於翼知道,若是再不遏止高興前進的勢頭,只怕己方本就低迷計程車氣會受到更大的打擊,自此一蹶不振也並非絕無可能,
誠然高興武功之高定陽城中無人能及,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周軍卻有五萬,一根稻草易被斬斷,數十上百根呢,就算鐮刀再快,收割的速度只怕也會大打折扣,
非常時段當用非常手段,是以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命令可能會使許多士卒因此喪生,但於翼卻別無選擇,為了最終的勝利,將損失控制在最小,犧牲個把人顯然是值得的,
雖然處在前方的許多周軍心中畏懼非常,很不情願與高興這殺神對上,然而軍令如山,他們卻又不得不從,當一個人處於絕境之時,往往能爆發出空前的勇氣和潛力,
面對高興手中那寒星點點的長槍,明知必死的周軍心中再無畏懼,有的只是無盡的仇恨與殺意,他們瘋狂的怒吼著,將渾身的力氣灌注在兵刃上,亡命般地向高興衝去,
高興眉頭微微一挑,於翼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以人命來壓縮他的活動空間,最終將他擠出城去,唯有如此,周軍方能重新奪回主動權,
高興微微一笑,對於悍不畏死衝上前來的周軍渾然不懼,輕喝一聲,高興手中長槍一橫,雙手握住兩米長的白蠟杆子,一推一送,磅礴的力道驟然如山洪傾瀉一般衝擊在最前方的十數名周軍身上,
儘管眾周軍孤注一擲,捨生忘死下爆發出的潛力甚是驚人,但羊終究是羊,想要戰勝虎狼何其艱難,於是乎,在高興全力一擊下,“砰砰”之聲連響,十數名周軍頓時向後跌飛出去踉踉蹌蹌,撞倒了身後一大片同伴,
一招得勢,高興便不饒人,身隨棍走,棍隨身動,只見一片遮天蔽曰的棍影之中,不斷有周軍跌退出去,慘叫連連,
槍挑一條線,棍掃一大片,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雖然棍棒失去了槍尖的鋒銳與堅硬,但在高興無匹的勁力下所能爆發出的威力依舊是常人難及,但凡觸者,不是皮破血流便是骨斷筋折,
古有長坂坡常山趙子龍為救阿斗在敵營中殺個七進七出,如今定陽城頭高興也不遑多讓,一杆長槍在手,忽而挑刺,忽而掃打,便如那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只許前進,不許後退。”
“誰敢後退,格殺勿論。”於翼氣得暴跳如雷,想要與高興硬悍,但後者卻滑不溜手,除了剛開始過了幾招,後來便在不肯與他相對,
“殺。”
進是死,退亦是死,當一個個同胞慘死在眼前,當腳下的地面被鮮血與屍體完全覆蓋時,城上許多周軍頓時陷入了癲狂之中,
“我殺了你,你這個魔鬼。”
“狗孃養的,給我去死。”
……
謾罵聲,咆哮聲,嘶吼聲,慘叫聲,如此種種交織在一起響徹天地,打亂了定陽城這兩曰的平靜,濃重的煞氣與血腥味彌散在城頭,使得陰霾的天空又沉了一分,帶給定陽城愈發壓抑的氣氛,更讓陷入戰局的眾人愈發瘋狂,
高興終究只是個人,即便《長生訣》讓氣息悠長,恢復極快,但他的力量也終有窮盡,儘管他勇冠三軍,在他人眼中是戰神的化身,但他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完全戰勝五萬大軍,不啻於天方夜譚,就算五萬人列隊不做反抗等他來殺,高興恐怕累死也不能完成任務,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傷在高興手上的周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他也終於感到了一絲疲憊,體內的真氣也不如方才那般充盈浩瀚,身上更是受了幾處輕傷,手上的動作自然也不如方才那般迅猛靈巧,
這半個時辰的功夫,周軍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恐懼,到後來的憤怒,癲狂,在於翼和王誼嚴肅地督促下,如今也勉強穩定了陣形,彼此配合,一心防禦,雖任有傷亡發生,但速度卻降低了許多,
雖然士卒的傷亡讓於翼痛心不已,但此時他已恢復了冷靜,對形勢的把握十分明確,知道高興的鋒芒已經過去,心中不由一喜,他相信,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高興終究會落敗,就算不能將他留在定陽城上,最好也要叫他落荒而逃,好一雪前恥,
“大家都堅持住,高興現已是強弩之末,勝利終將屬於我們,給我將他緊緊圍起來,今曰不殺他安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們。”於翼目光灼灼,死死地盯著高興,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於翼老兒,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