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折斷三根,好在沒有傷及心肺,主要還是太過勞累,體力有些過度透支。”那太醫向宇文邕行了一禮,緩緩道:“楊將軍雖然傷得不輕,但只要好好調養一陣便能康復,陛下不必太過擔心。”
“如此就好,王軌將軍為了朕生死未卜,朕不能再失去那羅延,否則朕心難安啊。”宇文邕眉頭舒展了些,頗為感慨地說道,臉上閃過一抹傷痛之情,
頓了頓,宇文邕口氣甚是嚴厲地對那太醫道:“你一定要悉心救治那羅延,他若是有什麼事朕唯你是問。”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心盡力,不敢有半點疏忽。”那太醫立即恭敬地回答道,
宇文邕輕“嗯”了一聲,然後擺擺手,示意太醫退下,而他的目光復又落在楊堅那張滿是病態的臉上,眼中的傷感之色加重了一分,口中喃喃道:“王軌,你還活著嗎。”
雖然王軌在晉陽城對他不敬,但宇文邕又怎會不知他的用意,只是往曰侍奉左右的親信如今卻生死難料,如何不讓宇文邕傷感難過,
“陛下,王將軍吉人天相,一定能夠化險為夷,您不必太過憂慮。”韋孝寬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而宇文忻方才凜然無畏,如今卻是陷入了沉默,最後卻是向來謹言慎行的賀若弼接過了話頭,輕聲勸慰道,
宇文邕不為所動,眼神有些迷離,但臉上的傷感之情卻依舊濃郁,
“陛下切莫太過傷心,王將軍捨生取義,是我大周的英雄,他如果活著,我們只要攻破晉陽城便能救他出來,倘若他已不幸身故,泉下有知,陛下您安然無恙想來一定甚感欣慰。”
說話的是韓擒虎,他此時正一臉真摯地看著宇文邕,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欽佩與尊敬,王軌的舉動不僅僅是救了宇文邕,也可以說是救了他韓擒虎,對於前者的勇氣與毅力,韓擒虎這直爽的漢子打心底敬佩,
宇文邕眼中的傷感微微收斂了一些,嘆息道:“希望王軌將軍還好好的活著吧。”
說完,宇文邕便再次恢復了以往那寵榮不驚,鎮定自若的表情,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韋孝寬的臉上,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道:“韋愛卿,如今的局勢你怎麼看。”
韋孝寬猛然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宇文邕,嘴唇輕顫,遲疑著說道:“陛下,微臣,。”
韋孝寬還未說完,宇文邕便打斷了他:“韋愛卿,你身為此戰總指揮,戰爭的失敗你雖然難逃其咎,但朕也不是膽小怯懦的無能昏君,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
“如果朕不是求功心切,親率大軍衝入晉陽,也不會如此被動,讓齊軍有可乘之機,最終導致大軍軍心動盪,全線潰敗。”頓了頓,宇文邕接著道:“你的罪責朕先記下,等到此次伐齊之後再做清算,目前朕命你戴罪立功,談談你的看法。”
“微臣謝陛下不殺之恩。”韋孝寬感動不已,雙眼都有些微微泛紅,一拜到底,顫聲說道,
“宇文忻,你不畏朕的權勢,敢於直面諫言,朕甚是欣慰啊。”宇文邕又將目光投向宇文忻,溫和地笑著道,
“陛下英明。”宇文忻心中一直緊繃的弦終於放鬆,直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卻是冷汗沾溼了衣襟所致,
“陛下聖明。”韓擒虎等人也都鬆了口氣,一起衝宇文邕行禮道,
“都起來吧,隨朕去帥帳,不要打擾了那羅延休息。”說完,宇文邕便率先走了出去,
回到帥帳,眾人的心情卻是有了不小的變化,經過楊堅的打岔,宇文邕的怒氣終於消散了不少,這對他們來說不可謂不是好事,
雖然宇文邕雄才大略,氣量寬宏,但他畢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樂,就有七情六慾,做事難免會有情緒帶入其中,如今,宇文邕能勇於承認錯誤,眾人心中對他更是欽佩,
在主位上坐下後,宇文邕沒有太多的遲疑,再次問道:“諸位愛卿,對目前的看法你們可有什麼看法。”
“陛下,微臣以為我們完全可以使一招回馬槍。”眾人沉默了一陣,韋孝寬率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