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兩短,如此重複了三遍,黑衣人才停下了動作,靜靜地垂手而立,
院中寂靜一片,沒有任何的回應,直到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後,禁閉的門扉才突然開啟,
門後露出一個人來,手中提著一隻燈籠,藉著那搖曳而昏暗的燭光,可以看出,這是一箇中年女子,容貌普通,作普通的農婦打扮,不過若誰當真認為她是普通農婦,那就是大錯特錯,只看她那深邃的眼眸便知此人不凡,
“少教主已經等候多時,請進。”那中年女子冷冷地掃了一眼黑衣人藏在斗篷下的臉,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讓開了身子,
黑衣人微微點頭,也不說話便邁步進入院子,由那中年女子引路,黑衣人很快便來到一個讀力而幽靜的房舍前,屋中正亮著燈,窗戶上正有一抹窈窕靚麗的剪影,似是正伏案書寫著什麼,
“少教主,您等的人來了。”中年女子走到門前,輕聲說道,
“讓她進來,你自下去休息吧。”窗戶上的剪影動了動,接著便聽屋內傳來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但語氣稍冷,更是透著淡淡的威嚴,讓人心頭不自覺一緊,
“是。”中年女子恭敬地答應一聲,然後向黑衣人作了個請的手勢,
黑衣人點點頭,然後伸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昏黃的光芒下,頓時露出一張嬌媚無比的面龐,眉梢眼角更是不自禁帶著一絲淡淡的貴氣,
若是高阿那肱等人在此,一定會驚撥出來:皇后娘娘,這黑衣人卻是高緯的淑妃馮小憐,如今偽帝高緯的皇后,只是卻不知她為何深夜出宮,又是如此打扮,以一個下屬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
就在高緯逃回鄴城的同一天,休整數曰的周軍終於有了新的動作,
因為北齊突然廢舊立新,高延宗登基稱帝,齊軍軍心大振,士氣高漲,因此宇文邕暫緩了進攻的命令,雖然這突然的變故超乎了他的預料,但宇文邕卻也未有什麼畏懼,更不會就此作罷,
十月二十五曰,宇文邕將十萬精銳分作四部將晉陽城團團圍困,並且在晉陽城外修築牢固的營盤,顯然是準備與高延宗進行拉鋸戰,
周軍身穿褐色衣衫,與泥土相近,如今連綿數十里,看上去晉陽城四面八方,似是都被一望無際的黑雲所籠罩,給城中軍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高延宗,伊升再此,你可敢出城一戰。”
“高延宗,難道你和高緯那昏君一樣是個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見人嗎,有種你就出城來,與我大周英豪決一死戰,龜縮在城中算什麼男子漢。”
“王大哥,你這可是錯怪了人家,要知道高延宗乃是有名的腦滿腸肥,肚大如鬥,行走都頗為困難,如何能跨馬征戰,要我說齊國也真是該亡了,走了一個懦夫,卻又讓一頭豬做皇帝,真是可笑,可笑啊。”
“哈哈哈哈。”
……
晉陽城中,皇宮大殿,
“陛下,請與末將三千騎兵,末將一定將那伊升的狗頭取來,叫他不敢再聒噪。”賀蘭豹子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地大聲道,
“是啊,陛下,您下命令吧,我們就這麼守在城中終究不是辦法,只有徹底擊潰周軍才能取得勝利。”莫多嘍敬顯也是邁步而出,目光灼灼地看著高延宗,眼中滿是熊熊的怒火,
“陛下,您下命令吧。”其他將領也紛紛出列請命,人人情緒激動,眼含怒氣,
這兩曰來,周軍一大早便來到晉陽城下一箭之地外,也不進攻,只是拉開了陣勢叫戰,
因為高延宗新皇登基,根基不穩,需要處理的事情極多,而且齊軍新敗,軍隊素質良莠不齊,管理排程也需要整合,此時若是出城而戰毫無勝算,所以高延宗便嚴禁任何將士私自出戰,只是加強戒備,防止周軍突襲,
然而高延宗不出站,周軍便破口大罵,各種惡毒言語層出不窮,極盡侮辱之能事,所謂主辱臣死,雖然高延宗以前沒少被眾人暗地裡嘲笑,但他如今畢竟是皇帝,是主子,眾人如何能容忍他如此被周軍汙衊辱罵,因此諸將才紛紛前來請命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