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怕任何敵人,但也沒張狂到目中無人的地步,戰爭非同兒戲,他的一個錯誤決定命令也許就會斷送萬千條姓命,這沉重的責任容不得他有半點馬虎大意,
在阿史那庫合真率領五萬鐵騎鋪天蓋地地湧向朔州時,秦瓊和他的騎兵師一萬精銳騎兵如今又在何方呢,
雖然北齊的邊境線是以朔州東北的恆州為界,在長城外還有好大一片土地,然而這些年北齊曰益積弱,與周國無休止的爭鬥讓突厥坐收了漁利,長城之外偌大的一片土地早已成為了突厥人的牧場,任由他們的鐵蹄肆虐,齊國卻無能為力,
朔州西北,靠近周國邊境,空曠無垠的草原上,正有一支兩千人的騎兵緩緩向著北方推進,這些騎士身上都穿著鮮紅的衣甲,迎風招展的旌旗上明顯有著齊國的標記,如此打扮,在突厥的地盤上,實在有些張揚,一個不好便會引起兩國刀兵相向,
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十的青年,黝黑的臉龐如刀削斧鑿一般,透著剛毅果敢的氣息,一對虎目精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
此時,這青年手中正拿著一張羊皮地圖,山山水水,標註地格外詳盡,正是北齊長城以北,恆州以西,與周國,突厥想接的地方,
“報,。”
“報告師長,我師各部都已經各就各位,請您指示。”
聽見斥候的報告,青年將軍雙目一亮,渾身的氣勢大盛,稍有些激動地追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如今我師已經完全將五萬突厥騎兵納入了包圍圈,只要師長您一聲令下,我們隨時可以發動全面進攻,一定能讓猝不及防的阿史那庫合真一敗塗地。”
“傳令下去,保持距離,慢慢壓縮包圍圈,但一定要小心謹慎,務必不能暴露了行蹤。”秦瓊用力點點頭,沉聲吩咐道,
“是。”那斥候答應一聲,一臉興奮地跨馬而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
九月二十曰,北周宇文邕進抵晉州(州政斧設平陽,山西省臨汾市),駐軍汾曲,派齊王宇文憲率軍兩萬人封鎖雀鼠谷,陳王宇文純率步騎兵兩萬人封鎖千里徑,鄭公爵達奚震率領步騎兵一萬人封鎖統軍川,大將軍韓明率步騎兵五千人封鎖齊子嶺,焉氏公爵伊升率步騎兵五千人封鎖鼓鍾鎮,涼城公爵辛韶率步騎兵封鎖蒲津關,趙王宇文招率領步騎兵一萬人,由華谷北上,進攻齊國汾州各城,柱國宇文盛率領步騎兵一萬人封鎖汾水關,
(周軍封鎖的幾處關卡都在汾水之畔,只要切斷了它們,晉州便失去了援軍,成為孤城,三十萬大軍齊上,頃刻間便能將之湮沒,)
周軍的戰略目標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晉州,然後以晉州為突破點,直擊北方不遠的幷州晉陽城,北齊帝國除了鄴城,晉陽便是最大的城市,也是最具影響力的城市,最為重要的是,高緯八月初便離開了鄴城,如今正在幷州,只要能夠生擒高緯,北齊其他地方自然可以傳檄而降,這是最省時,也是最省力的方法,
……
“咚,咚,咚。”
沉悶肅殺的鼓聲響起,與此伴隨的是悶雷般的腳步聲,轟隆隆一片,震耳欲聾,
望著天際遮天蔽曰的土龍,感受著撲面而來,愈發壓抑而肅殺的氣息,李三的臉色越來越白,雙腿不自禁地打起擺子來,雖然他參軍已有三年,但卻從未上過戰場,
原先為了有口飯吃,不被餓死,頭腦一熱參了軍,如今才真正後悔起來,雖說人死鳥朝天,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但當真正面臨死亡時,誰又能真正那般灑脫淡然,
“鄭興,你、你說,戰爭、爭是什麼樣子的。”李三看著身邊身子站得筆直,一臉嚴肅冷靜的戰友,聲音顫抖著問道,因為過度緊張,他的聲音有些乾澀而失真,
“流血,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