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興如此神態言語,張順之心中困惑的同時,也隱隱有了一些猜疑,一想到那個可能,他渾身便止不住地因為興奮激動而顫慄,張順之深吸口氣,壓抑著紊亂的心跳和呼吸,有些乾澀的問道:“大人,不知您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興見張順之一臉期待,眼中跳躍著希冀激動火光的模樣,不由啞然失笑道:“順之,你還記得三年多前,我曾說過的話嗎。”
“大人曾說,要組建丐幫,將天下所有乞丐容納其中,幫助更多苦難的人。”張順之有些激動,頓了頓,他又有些傷感地說道:“如今丐幫弟子近萬,觸角幾乎遍佈整個齊國,受丐幫幫助的窮苦百姓更是不計其數,然而天下間卻依舊有無數百姓苦苦掙扎著,丐幫縱使給予他們錢財,暫時幫助他們拜託困境,但終究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命運。”
“你說的不錯。”高興點頭,然後認真地看著張順之道:“如今機會來了。”
“大人說的難道是……”張順之雙目瞳孔驟然收縮,遲疑著問道,
“是。”高興鄭重地點點頭,然後扶案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聲音有些飄渺而沉重,“自黃巾起義後,天下大亂,梟雄輩出,數百年來中原的戰火幾乎從未停止,即便最後司馬氏一族結束了三國的亂戰,建立了新的秩序,但司馬氏一族卑鄙、貪婪、自私的姓格以及士族門閥之間的爭權奪利,還是讓剛剛平靜下來的中原大地再次燃起了戰火。”
“八王之亂導致漢室衰微,叫北方胡人蠻夷有機可乘,至此漢民族便淪為最下等的民族,時時飽受著異族的奴役與摧殘,多少同胞在蠻族的鐵蹄下哀嚎痛苦,高傲聰慧的漢民族更是分崩離析,遠走他鄉。”
“每每想到先輩們耗費無數心血流傳下的瑰寶被異族褻瀆,被無能的子孫遺棄,我心中的怒火便久久不能平息,雖然我高氏一族乃是漢人,但久居六鎮,與胡人雜居,早已讓先祖忘記了自己真正的歸屬,是以就算他建立了威震一時的齊國,但漢民族依舊處在異族的壓迫之下。”
“三年前,我便許下宏願,終我一生一定要結束天下的戰爭,讓九州神器重歸漢民族的手中,重鑄祖宗的榮耀,更要讓異族永遠臣服在我們的腳下,三年的苦心經營,默默忍耐,機會終於來了,此番宇文邕來犯,高緯必敗,正是我等待已久的好時機。”
說完,高興渾身驟然迸發出滔天巨浪般的氣勢,這不含一絲殺氣的氣勢,雖然給予了張順之極大的壓力,但卻沒有絲毫恐懼,有的只是為他捨我其誰,睥睨天下的豪氣所欽佩,折服,想要頂禮膜拜,
“大人,屬下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要您一聲令下,無論刀山火海,絕不推辭。”張順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鏗鏘有力地說道,
“順之,你的心思我明白,起來吧。”高興轉身,認真地看著張順之,一邊扶他起身,一邊鄭重地道:“我早就說過,你不僅是我高興的下屬,更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
張順之渾身巨震,心頭一陣激盪,眼圈不禁有些泛紅,除了用力點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有高興這一句話,縱使立即死去,他也心甘情願,
高興用力拍了拍張順之的肩膀,然後回到座位上,和聲問道:“順之,我讓你找的人有什麼訊息了嗎。”
“找是找到了,不過屬下卻請他不動,最後還是蕭大哥失去了耐心,直接將張大人一家老小都綁了來,明天午後差不多就能到朔州了。”張順之收拾了心情,認真答道,
“呵呵。”高興輕笑出聲,一臉滿意地道:“蕭凌果然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好,好,只要有張延雋坐鎮朔州,我就可以抽身出來好好會會宇文邕,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
“放開我,你這個粗魯的傢伙,快放開我,你這個頭腦簡單的莽夫,卑鄙無恥下流。”一個模樣俊朗,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一臉憤怒地看著身前冷冰冰的蕭凌,一邊大聲咆哮,一邊奮力掙扎著,只是任憑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卻依舊無法掙開蕭凌的束縛,
蕭凌卻是一言不發,只是冷著臉,直接無視了中年人的怒罵,
中年人叫罵一陣,蕭凌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自己卻是一陣疲憊,氣喘如牛,再次瞪視了一眼渾身冷冰冰,如同冰塊一般不帶絲毫感情的蕭凌,中年人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刺史大人到,。”就在這時,一個悠長的聲音傳來,中年男人與蕭凌一同循聲看去,就見後院的拱門中走出一個白衣飄飄,俊秀無比的青年,氣度高貴而瀟灑,不是高興還會有誰,
“在下高興,見過張延雋張大人。”高興風度翩翩地走到中年人身前,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親切而恭敬地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