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長恭以退出皇室族譜為條件,以退為進。遠離了高緯的視線,更是在高興的設計下用《長生訣》保全了性命。但高緯對高長恭的猜忌卻從未消失,甚至隨著陳國北伐的敗退而增長起來。
高緯不是高歡,他沒有強烈的進取心,他畏懼戰爭,一心所想便是及時行樂。若是高歡那般梟雄的人物,聯姻不過只是個幌子,安撫敵人所用,可以隨意撕毀,所以高興即便失敗迴歸問題也不嚴重。
然而在高緯當政的時代,只要高興拒絕,造成此次出使無功而返,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始終被高緯惦記的高長恭便是在劫難逃。
如今,高興雖然孤身呆在長安,但遠離了高緯,同樣減少了高長恭的壓力。歷史上,高長恭心甘情願地喝下毒酒赴死,除去因為內心對高氏先祖,大齊江山的忠貞,應該還有為了名聲,為了子孫而為。
高緯雖然昏庸,但他卻掌握著數十萬高歡留下的雄兵拱衛鄴城,只要有他們在,無論是誰想要謀反作亂都不容易。雖然在對待敵人時高緯總是疲軟,但在面對自己人時,他卻十分堅挺持久,殘酷無情。
如今高長恭身在淮州,擁有了穩固的基地,進可攻,退可守,以他頗高的威望,成功的機率是非常大的。此時沒有了高興的制約,高緯絕不敢再肆無忌憚地壓迫高長恭,這一點高興十分樂見。
三天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十二月十二這天,趙彥深在爾朱明楓的保護下與代表北周的使節唐國公李昞一同告別了宇文贇,踏上了前往鄴城的征程。
當得知出使齊國的人乃是李昞時,高興很是震驚了一番。這倒不是因為李昞身為唐國公,北周八大柱國大將軍之一,位高權貴,實在是因為李昞有個很牛的兒子李淵。
李淵何許人也?您要說不知道,沒關係,那李世民總該知道了吧!倘若您要是還不知道,那……
李淵乃是李昞的第四子,盛世大唐的締造者,雖然他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與他的兒子李建成和李世民有很大關係,但人家能生出牛13的兒子也是本事不是?
李昞是個微胖的中年人,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微笑,雖然沒有宇文憲身上那種殺伐果決的剽悍,但卻十分沉穩,更讓人容易接近。
當高興知道李昞後,百般忍耐後才剋制主自己撲上去打探李淵,李世民訊息的衝動。雖然高興的目標是將這些大能統統踩在腳下,但強悍的歷史還是讓高興亞歷山大,同時對這些名人他也懷著莫大的好奇。
“肖三,你們幾個先回鄴城館吧,本公子自個兒在城中轉轉!”站在鄴城館外,高興轉身對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四名僕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說道。
“刺史大人,宜陽王大人交代,小人務必要保護您,不能有絲毫懈怠!”肖三恭敬地說道,眉頭輕皺,有些為難。肖三的相貌很普通,微胖,看上去很是憨厚,給人以好感。
趙彥深在爾朱明楓的護送下離開長安,特意留下了二十名手腳靈便粗壯的僕人照顧高興的起居,這肖三便是為首之人。
趙彥深和爾朱明楓離開後,這偌大的鄴城館便只有高興一人,顯得很是空曠,因此高興才呆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想出去轉悠。高興不是高阿俊峰,需要家丁撐場面,當打手,他喜歡獨自溜達,再說有人跟著,辦起事情來也有些礙手礙腳。
“放心吧,這長安城安全得很,本公子可是周國的駙馬爺,誰敢惹我?你好好在館中待著,否則本公子就治你的罪!”高興不耐煩地擺擺手,臉上頗是不悅的神情,瞪視著肖三幾人說道。
肖三還想說什麼,高興卻是華麗地轉身大步離去,只留給他一個華麗的背影。
高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突然有些想念章蓉,不知道她還在長安嗎,司馬復那廝又去哪了呢?高興如是想著,腳下便向著大勝賭坊而去。
黃和賭,永遠都是暴利行業中的佼佼者,幾乎無法斷絕,除非哪天人類內心不再有不勞而獲的思想,沒有了上進心,抑或者全人類的男性都失去了資本,那這兩種東西也許才會禁絕。
當高興來到大勝賭坊門口時,賭客們激動地尖叫聲便如密集的鼓點一般打擊在他的耳膜上,雖然感覺有些聒噪,但似是也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讓人內心那種賭徒的因子變得活躍起來。
高興正準備邁步進入賭坊,突然看見一個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也正向大勝賭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