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江蘇軍此時已經被近在眼前的勝利,腦海中幻想的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一個個生怕落於人後,哪裡顧得上保持陣形,只管怒吼著埋頭向前,一窩蜂地衝刺,
尤其是看著一個個淮州軍衣衫不整地從帳篷中爬將出啦,一觸即潰,狼狽逃竄,沒有絲毫戰鬥力時,江蘇軍更是興奮得嗷嗷直叫,傳聞中淮州軍威風凜凜的形象轟然崩塌,前曰失敗的陰影也消失不見,一時間竟然氣勢如虹,勢不可擋地衝進了淮州軍大營深處,雙腿計程車卒比騎著戰馬的高興速度都要快上一分,
江蘇軍追得又急又快,完全沒注意淮州軍從未與他們正面相抗,只是一味地引著他們四散奔逃,不斷向著大營深處接近,而且雖然大營外圍火光沖天,亮如白晝,人喊馬嘶,混亂已極,但大營深處卻是黑洞洞,靜悄悄的,似是沒有察覺到江蘇軍的偷襲一般,
“啊,有陷阱,小心。”
就在江蘇軍一路玩命地追著淮州軍潰軍來到軍營深處時,竟沒察覺腳下地面有異,數百人頓時一起跌入陷阱之中,運氣好些的皮破血流運氣差的則免不了骨斷筋折,更有甚者居然被戰友生生壓死在身下,一時間江蘇軍驚叫連連,眾人六神無主,只得生生剎住了腳步,
“高鑫,你中計了,二郎們,放箭,不要墜了我們淮州軍的威風,殺。”
淮州軍正惶恐不安間,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周圍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將營盤中央照得通透,密密麻麻,衣甲整齊的淮州軍正在三四米外張弓搭箭,虎視眈眈,粗略一看,那攢動密集的人頭黑壓壓一片,怕是有三四萬人,
在淮州軍帥旗下,正有一個身穿華麗鎧甲的中年人,丰神俊朗,英姿逼人,尤其是那虎目中的殺氣與威嚴更是讓人不敢鄙視,不用想,眾人也明白這中年將軍一定是威震天下的隋王高長恭,
“咻咻咻。”
眾江蘇軍心中驚懼,還未回過神來,隨著隋王高長恭的命令,早已恭候多時的淮州軍立時鬆開了弓弦,無數箭矢如過境的蝗蟲,帶著淒厲的尖嘯,撕破空氣,風馳電掣般地籠罩向江蘇軍,
“逃,逃啊。”
江蘇軍愣了愣,不知誰先反應過來,驚叫了一聲,眾人得了提醒,立即扭頭就跑,再也不去理會高官厚賞,只想快走幾步,免得丟了小命,
“啊,。”
江蘇軍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哦氣力,也是無法快得過空中的箭矢,先前衝在最前面的人頓時遭了殃,被冰冷的箭矢釘倒在地,發出淒厲的哀嚎,其他人聞得這叫聲慘烈,更不敢遲疑,丟盔棄甲,只想逃離此地,
“殺啊。”
高長恭看著狼狽四散的江蘇軍,頓時一揮手,身後的淮州軍頓時齊發一聲喊,那滾滾聲浪直衝霄漢,駭得天搖地動,而四周接連響起淮州軍的喊殺聲,氣勢驚天,加上四處亮起的火光,更是讓江蘇軍驚駭欲絕,恍然如夢,不知所以,
江蘇軍衝進淮州軍營時便沒有了佇列,此時逃竄起來更是混亂無比,一個個如同沒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再加上心中惶恐不安,哪裡能是如狼似虎,組織嚴密的淮州軍的對手,
只是區區半個時辰,高興發起的這場偷襲便宣告失敗,三萬江蘇軍,除了數百人起初死在箭雨之下,其他人幾乎全部被淮州軍俘獲,能夠逃出昇天的只有寥寥數人,而這些人中就有兩省總督高興,
知道高興逃脫,江蘇降軍臉上更是不好看了,不少人心中對高興怨念叢生,若非高興託大,他們為何兩次都敗得如此狼狽,雖說高長恭待人寬和,斷不會屠戮俘虜,但成為俘虜總不會是件光榮的,值得誇耀的事情吧,
高興並沒有狼狽逃竄,相反他是從容離開淮州軍營的,一身衣衫如來時一般整潔,幾乎連褶皺也無,在江蘇軍激動得無以復加,忘我地向淮州軍營深處衝去時,高興便放緩了腳步,在眾人不注意時棄了馬,脫下外面的衣衫,悄悄溜出了淮州軍營,
藉著夜色的掩映,一路向南走了約莫十里地,來到官道旁的一個小樹林,樹林邊,早有一個白袍銀盔的少年將軍等候在那裡,不是楊麗華還有誰來,
“興哥哥。”見高興疾步而來,楊麗華頓時欣喜地驚呼一聲,身形一扭,如乳燕投林般飛快地扎進高興的懷中,強勁的力道迫得高興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上身晃了幾晃,
“麗華,勞你久等了。”高興伸展雙臂,將楊麗華緊緊摟在懷中,聲音微微發顫,可見心中的激動,
楊麗華不答,卻是用力搖了搖頭,雙臂將高興的腰身扎得更緊,絕美的粉臉用力貼在高興胸口,感受高興的哦體溫和有力的心跳,靚麗的眼中卻是珠淚滾滾,霎時沾溼了高興的衣衫,
儘管她出身豪門大族,但她卻依舊是一個嬌弱的少女,即使太在堅強,在遠離故國家人的齊國,心中的那份淒涼孤獨誰又能夠體會,這數月來,為了高興的大業,她吃了多少苦,暗地裡留了多少淚,誰又真正知道,此時,見到這讓自己魂牽夢縈,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人兒,她又怎麼能不哭泣,將心中的苦楚,思念宣洩出來,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麗華。”高興將下巴貼在楊麗華的頭頂,似是想透過將盔甲上的冷意融化來慰藉楊麗華疲憊淒涼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