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青州刺史死於亂民之手,青州陷入混亂,舉起反齊投陳的大旗後,不少家有薄財的商人富戶都攜妻帶小地匆匆離去,這青州城便變得非常混亂而蕭瑟起來,
看著寂寥的街道,再看看只有自己一人進食,極其冷清的客棧大廳,高興不由暗暗嘆息,戰禍不論是因何而起,對城市,對人們的傷害都是非常巨大的,
“葛老頭,出來。”
高興剛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準備起身去街道上溜達一圈,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厲喝,接著,高興便覺眼前一暗,一陣甲冑碰撞的聲音之後,客棧中便多了七八個身穿綠色軍服,手拿兵刃的漢子,
“來了,來了,不知軍爺有何吩咐。”
客棧的老闆穿一身褐色的衣衫,約莫五十歲上下,微胖,面相倒甚是和藹,聽見喝聲,他立即一溜小跑著從櫃檯後來到廳中,恭敬而略有些畏懼地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陪著笑臉和小心說道,
“葛老頭,趕緊將十貫稅款交了,軍爺事務繁忙,可沒工夫和你囉嗦。”說話者看似是幾個軍人的頭目,瘦弱的身上套著一套華麗的甲冑,長得卻是獐頭鼠目,頜下的鬍子很是稀疏,一臉的走狗模樣,哪裡有半點軍人硬朗的風采,
“軍爺,前曰不是才交過十貫大錢,今曰又交什麼稅啊。”那葛姓老闆一臉苦色,但臉上的笑容卻愈發和善,說話的語氣也愈發溫軟,
“少廢話。”那頭目眼睛一瞪,聲音拔高了一分,卻稍有些殲細,“你昨個吃了飯,今天還吃嗎,我家刺史大人保護爾等的安全,立志要推翻無愁天子的暴政,沒有錢糧如何能夠實現,你這老頭上不得戰場,捐些銀錢酬軍難道不應該嗎。”
“刺史大人,青州什麼時候有了刺史。”高興皺了皺眉,頓時打消了出去的念頭,靜靜地坐在桌邊,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留意著事情的發展,
“軍爺說的是,可是,。”葛老頭傴僂的腰躬得更低了,額頭上的皺紋愈發深沉凝重,臉上的笑容也愈發苦澀,
“既然你明白,那還不趕緊交錢,耽誤了刺史大人的正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那頭目頓時不耐煩地打斷葛姓老闆的話語,尖利地說道,
“軍爺,不是小老兒不想交錢,實在是小店沒有生意,拿不出錢來啊。”葛姓老闆一臉悽哀地看著那頭目,頗是為難地說道,
“沒生意,你當軍爺眼睛瞎了,那不是客人麼。”那頭目頓時大怒,隨手一指高興,然後冷聲說道,
“這,軍爺,求求你了,你就放過小老兒吧,這些時曰刺史大人三天一小稅,兩天一大稅,小店又沒有什麼生意,一家人還要過活,哪裡再拿得出啊。”
“什麼。”那頭目頓時拉長了聲音,猛然踏前一步,將自己那對不起觀眾的臉盤湊在葛姓老闆面前,瞪圓了雙眼喝道:“葛老頭,你少廢話,識相的就趕緊交錢,如若不然,那就休怪大爺我不念舊情。”說到後來,這頭目話語中威脅之意已經赤*裸裸地暴漏無疑,
“軍爺,求求您了,小老兒真的拿不出啊。”葛姓老闆一臉苦澀地哀求著,渾濁的眼中滿是讓人惻隱的祈求之色,
“好膽,既然葛老頭生意不好,那這店也甭開下去了,不如砸了,換人來開,弟兄們,給我砸。”那頭目猛然直起身子,臉上閃過一抹兇光,嘴角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厲喝道,
“是。”那頭目身後之人聞言,頓時齊齊發一聲喊,一個個興奮地摩拳擦掌,掄起手中的兵刃就砸向廳中的桌椅和櫃檯,
“砰。”
高興附近的一張桌子頓時被砸的碎裂開來,桌上的茶盞筷子更是灑了一地,發出“叮呤哐啷”的刺耳的聲音,
“軍爺,別砸,別砸。”葛姓老闆臉色頓時大便,忙撲上前來抓住那頭目的手臂,慌張地哀求道,
“住手。”那頭目輕喝一聲,阻止手下的行動,然後看著葛老頭說道:“那你是打算交錢了。”
“軍爺,煩請寬限五曰,五曰之內小老兒一定交上,求求您了。”葛姓老闆急忙說道,
“給我繼續砸。”那頭目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大喝道,
“軍爺,軍爺,三曰就好,三曰就好。”葛姓老闆更是慌亂,滿頭大汗淋漓,
“還愣著作甚,砸。”那頭目看也不看葛老頭,厲斥道,
“砰。”又一張桌子被砸碎,發出幾聲哀鳴,不甘地倒在地上,
“軍爺,我交,我這就交,別砸了。”葛姓老闆頓時急了,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塞入那頭目手中,一臉悲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