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整天的綿綿陰雨。
一到了夏季,這座城市彷彿總是有下不完的雨。
正是傍晚時分,雨勢忽然又急了幾分,將華燈初上的城市籠罩在一片清冷溼寒之中。
這種天氣,這個時候,在這座城市東邊的一條街道上應該是看不到行人的,可此時偏偏正有一個少年在大雨滂沱中狂奔不止!
只見這少年如同發了瘋一樣,跑得是奇快無比!大跨著步子,一雙破舊的板鞋砸的地面水花四濺,帶出“啪啪啪”的脆響!
終於在跑到一處偏僻的街角時,他止住了身子,站到了一處屋簷的下面,大口喘著粗氣。
“你要尿到什麼時候!?”
他抬起頭,對著昏暗的天空罵了一句,一張頗為俊氣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這少年看來十五歲左右的模樣,一頭短髮,身材消瘦,稜角分明的臉上有著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只是眼光閃動之間,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痞氣。
他擰了擰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罵罵咧咧地嘟噥了幾句,便探頭探腦往街道另一端望去。
只見那裡有一個看來並不起眼的娛樂會所,樓面上霓虹燈結成的招牌上,“金坑”兩個大字不停閃爍著斑斕的彩光,讓人雙眼生疼。
樓是破樓,可樓下停滿的車輛,卻清一色的是豪車!
賓士寶馬法拉利,在雨水的沖洗下,亮的晃人眼睛!
成雙成對的男女不斷穿梭在這車和樓之間,男人不是肚滿肥腸的土豪就是神情囂張的富二代,而女人倒是一致,個個身段妖嬈,豐胸圓臀,短裙黑絲高跟鞋,走一步還要扭三扭,個個笑得都是一般的放浪形骸!
似乎生怕男人不看自己,所以是怎麼露怎麼穿,怎麼勾人怎麼來!
少年眯著眼睛看了一會,臉上掛著一絲冷笑。
片刻後,他吐了口吐沫,從腰間摸出一個灰布包裹,上下看了幾眼,隨即無奈一笑,冒著雨往那“金坑”跑去。
不消片刻,他來到娛樂會所的門前,一邊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入!
剛一進門,卻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染著黃毛的小青年快步向他走來。
只見這黃毛一邊揮著手,一邊不耐煩地說道:“出去出去出去!哪裡來的小兔崽子,知道這什麼地方嗎就敢往裡面進!?”
少年微微一愣,隨即忍不住嘴角一翹,嘿嘿笑道:“你……是新來的?”
一聽這話,那黃毛小青年不由得瞄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兔崽子怎麼知道自己是新來的!?莫非還是個老主顧?
可看他年紀不大,穿著破爛,渾身又溼透,一看就不是有錢有車的主,便冷聲說道:“你管老子!小兔崽子,趕緊滾蛋!毛都沒長全,來這幹嘛啊!?”
少年笑道:“我找人!”
黃毛小眼一瞪,不耐煩地說:“找誰啊?”
“我找金老肥!”少年淡淡說道。
那黃毛一聽,頓時怒罵道:“滾犢子,哪裡來的小癟三,我們金老闆是你能見的!”
說罷他就要上前推這少年出去,少年也不躲閃,只是面上一寒!
正當那黃毛的雙手要碰到他的時候,一旁忽然傳來了一個粗獷的吼聲:“嘛呢!幹嘛呢!吵吵什麼呢?!”
那黃毛立刻停下動作,轉身對一個正快步走來的高大中年人點頭哈腰地說道:“沒事,盧哥!就是一個不長眼睛的小兔崽子!我馬上趕他出去!”
說話間那中年大漢已走到二人跟前,一看清少年的模樣,他頓時抬起一巴掌甩在那黃毛的腦袋上,怒罵道:“艹!你才不長眼睛!媽了巴子的!老闆要見的人你也敢趕啊!”
那黃毛當即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捂著腦袋看了看那一臉笑意的少年,又看了看那怒氣衝衝的大漢,哆哆嗦嗦,一時間不知所措。
那大漢也不管他,只是看向那少年,一張滿是橫肉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封啊,這傻缺是新來的,沒見過你,你別往心裡去!”
少年擺了擺手,冷笑道:“行了,別說廢話了,金老肥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