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空氣陰冷潮溼,寒冰城的氣候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即使在春天也充滿寒意。
內德拉騎著馬賓士在城郊的小路上,他身上繫著一個大包袱,一路不斷用鞭子抽打著馬,從神色來看,似乎很是著急。
一陣風吹來,細密的雨點噼啪地打在他的臉上,滿臉的雨水順著他佈滿皺紋的臉頰流下,將他長長的白鬚浸成了一股。
他走的是一條荒僻的林間小路。這條小路崎嶇不平,平時就鮮有人走,而這場雨又使得它格外泥濘,儘管內德拉持續地呵斥著,但他的老馬依然越跑越慢。
突然,那馬腳下一滑,將內德拉連人帶馬整個摔在了泥土裡,包袱裡的物件也散落一地。
“嗷……!這該死的!”內德拉的右臂落地時重重地被壓在了身下,喊出這一聲後,腦海便被極度的劇痛吞噬。
在地上翻滾了好一陣,他才恢復一些神智。他側頭向右臂看去,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看來他這副老骨頭已經經受不住這樣的衝擊,右臂向外側翻折,顯然已經斷掉了。
“我就應該早宰了你這匹死馬!”他破口大罵,但可憐的馬並不能聽懂,只是癱倒在旁,無辜地看著內德拉。
“真是可惡!這種事也要浪費我的法力……”只見內德拉並沒有驚慌,他用左手擼起右衣袖,忍痛咬牙將右臂復位,隨後左手抬起,掌心對著右肘,閉上了眼睛。
內德拉維持了這個動作幾秒鐘,隨後左掌心開始發出若隱若現的金光,同時他的右肘部位開始變紫,並漸漸冒出蒸汽,像是溫度很高一般。
片刻後,他慢慢睜開眼睛,抬起右臂,在空中活動了幾圈,竟然已經痊癒了!
他瞥了一眼癱倒在地的老馬,前蹄也扭傷了,已不能繼續趕路。無奈,他皺著眉頭,起身對馬開始了同樣的施法。
內德拉是一個老巫師。他已年過七十,但由於長期練習巫術,透過法力保養,現在身體依然很健康。
一直以來,他都生活在寒冰城中。這座地處北方的都城雖然氣候有些寒冷,但商貿發達,各類用品一應俱全,還有著多個巫師組織,內德拉可以經常和同行切磋交流,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但就在上個月,開始發生怪事。
內德拉所在的巫師組織“靈冕社”中的巫師們接連失蹤,到目前已有五人,而其中兩人的屍體在幾天前分別在城郊的兩處荒野上被發現。據傳言,兩具屍體都是被利劍直接刺穿胸膛,手法乾淨,一招斃命。
這件事令內德拉膽戰心驚。他心中相信,失蹤的另外三人很可能也早到了同樣的毒手,只是還沒有被發現。
內德拉與這幾個人交情都不錯,平時來往也比較密切,他印象中這幾人並沒有什麼仇家,而現在他們接連被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為“那件事”。
那是半年前的一天,“靈冕社”的另一個成員休,也是剩下的三個失蹤者中的一員,敲開了內德拉的家門。當時,內德拉正在家中與鄰居打牌。
“老內,我有事和你說。”休喘著氣,看起來是趕著路來的。
“什麼事,急急忙忙的。”內德拉手裡還握著一把牌。
休伸頭望了一眼屋內,裡面還有四五個人,大概都是內德拉的牌友,正在互相調侃,哈哈大笑。
“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你出來一下。”休顯得小心翼翼。
“哈?”內德拉一臉鄙夷,但還是跟他向門外走了兩步,“你搞什麼鬼,神神秘秘的?”
“是這樣,”休湊近內德拉,壓低聲音道,“社長想邀請你去幫他催化一顆魔靈。”
“什麼?!”內德拉驚訝得張大了嘴,馬上也降低了音量,“魔靈可是我們巫師界的禁忌!社長要它幹什麼?這活我可幹不了,我一把老骨頭,法力也衰弱了,你還是讓他去找點年輕力壯的吧。”說罷,擺擺手便要轉身進屋。
“老內,別急呀,”休拉住了內德拉的胳膊,“關於法力,你大可不必擔心,催化之後你的法力還會大大提升呢。社長已經搞到了魔法晶片,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技術而已,肯定不會消耗你的法力。”
聽到魔法晶片這四個字,內德拉瞬間停下了腳步,回頭道:“你此話當真?”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休繼續道,“不僅如此,社長還為你準備了豐厚的報酬。”只見他從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個小匣子並輕輕開啟,呈現在內德拉眼前的,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金條。
儘管內德拉心中有一千個聲音在告誡他:“不要去,不要去”,但在耀眼的金光閃過他的眼睛時,他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了。
“你等等,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內德拉答道。
內德拉將思緒抽回到現實之中。
他很後悔,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牽扯到魔靈的事情絕不是什麼好事,本不想摻和,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抵擋住金錢的誘惑,被捲入了進去。
而就在幾個月前,民間竟出現傳言,有人聲稱見到了十幾年前被滅絕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