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心事的三個人一起回了津渡樓,月桂見他們回來,便上來同他們說了杏娘她們如今的安置。
“我們在柳樹衚衕那裡置了一間小院,將她們安置在那裡,又叫了木匠來,一人給她們做了一張可以推動的輪椅,再請了三個僕婦幫著杏娘照料她們。
我檢視了一番,雖然那幾位女子雙眼和雙足還有聲音是不能復原了,但是我有把握治好她們的雙手,這樣她們的日子多少能好過點。”
“嗯,這段時日就勞煩你多照看一下她們那邊了,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和木白提。木白,你從店裡支五百兩銀子出來,月桂你下次帶去,若是她們用完了,便讓杏娘再來店裡取即可。”
安排完這些事之後,幾人各自回房休息,這個夜裡,除了月桂,皆是有心事的人。
初桃在塌上打坐,想著這日同鄺逸所見,也不知他們是何來歷,究竟有何事?
鄺逸想著今天得到的那些線索,坐在桌前,攤開白紙,不知是在寫著什麼。
而木白則在院子裡練了大半夜的劍法。
這夜,三人倒是很默契地一同失眠了。
第二日,鄺逸將樓裡的諸人召集起來,“我有些事,七日後將會同木白離開店裡一段時間,這段日子裡,小六子和小黑你們負責在店內照看。初桃,你是哪日返回淵山?”
“五日之後,我便也該回去了”,一聽到三個人都要走,大家都有些沉默。
“月桂,你若是願意就留在這裡,或者你想離開也可。”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麼?掌櫃的竟主動放我走啦?也罷,待我將柳樹衚衕那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我就自己回去了,難得啊難得,終於不用在這兒過苦日子了。”
月桂乾乾笑了兩聲,卻也沒打破這凝重的氛圍。
“我倒也不是真心留你,我這樓裡哪缺個廚子了?況且你還是個不省心的。”
鄺逸看了木白一眼,“算了,你不知也好。不過上次我們的約定仍是作數。
再有兩日便是除夕了,這除夕之宴便由你來安排,初桃只許協助。我們一同驗收一下你的成果,做好了,前事便一筆勾銷。”
因著離別在即,初桃這幾日開始忙了起來,一邊加緊了對月桂那邊的教學。
兩人這日忙到了半夜,月桂終於開了竅一般,雖說不能堪稱美味,但尋常菜式已是做得有模有樣了。
另一邊,自己在鄺逸那邊學畫也進入了收尾階段。
這兩日裡,鄺逸同她說了許多關於意境、佈局、構圖方面的問題,初桃筆下比之剛來時,已有不小的進步,但始終於這以畫訴情上差了一些,依舊缺了些感染力。
這日到了除夕,因著晚上鎮上有花燈猜謎、舞獅遊街等活動,眾人便定下來比平時提前一個時辰用晚餐,再一起去街上走走。
初桃昨日便同月桂一起將食材都買了回來,廚下那幾個幫工都已放回去過年了,便由初桃替月桂打下手。
好在如今樓裡只剩六人,也不必做這許多菜式,對著月桂來說已是可以應付。
這邊初桃正在案板邊切菜,木白送了趟水進來。不知是不是初桃的錯覺,木白今日往廚房裡來得特別勤,眼睛也總圍著月桂打轉。
再一看月桂那邊,秀髮用布巾一絲不苟地攏了起來,比之平日裡的明媚動人多了幾分文靜。
此時鼻尖上已經滲出了汗珠,臉頰也有些微紅,認真的側臉看上去像鍍了一圈賢惠的光,倒像是誰家洗手作羹湯的妻子。
初桃定定地看了一瞬,這與平日裡完全不同的月桂,怪不得木白大哥這目光也不願移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