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居於內陸,安穩是安穩了,可與軍功也就沒多少關係了,再要等一個機會,又不知道等多久。
這一點,從武安侯被封趙王這一步,就可以看出來難度。
不過,沈追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倒不是他想待價而沽,實在是這裡面充滿變數。
他從武侯秘境出來,至少也是七年後了。遠的不說,他現在想要求娶姬紫萱的事還沒被人知曉,所以朝廷諸公,對於自己這個冠軍候,都是結交以主,鮮少有反對的。
可如果自己站到了左相範文翰的對立面呢?
那結果恐怕就全然不同了。
“殿下好意,沈追心領了。不過就封之事還在七年之後,一切都言之尚早,況且封號雖定,但卻未正式昭告天下,沈追暫時不應該考慮封地之事。”沈追拱手道。
姬塵觀察沈追臉色似乎有難言之隱,頓時道:“假若沈兄弟不嫌唐突的話,我想開門見山直言。”
“殿下請講。”沈追苦笑道。
“你可是因為楊家之事,擔心他們會為難你?”姬塵問道。封號早已確定,差的就是那一步祭祀告天的流程,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可沈追卻似有擔憂,所以便乾脆直接問了出來。
“如果是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楊老太君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年輕一輩的挑戰或許會有,但與正常切磋無二,不會有別的心思。”姬塵微笑道。“且當朝右相楊文光,正是我的岳父,若是你不堪其憂,這同樣是小事一樁。”
這已經算是十分有誠意了,不過沈追擔心的卻完全不是這個。
他要求娶的是安樂公主,而且還是事關南海諸島的大事,這絕對不可能是七皇子能夠一言而決的。
見沈追仍舊是不鬆口,姬塵在疑惑之餘也明白不可操之過急,頓時話鋒一轉,微笑道:“……也好,現在考慮這個的確是太早了,等你從武侯秘境中出來之時再說不遲。”
“多謝殿下。”沈追拱手道。
又聊了一會,直到護衛進來提醒時候不早了,七皇子才送走沈追離開。
看著對方迴歸船隊遠去,姬塵站在玉玲瓏上,凝視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銀蒲。”姬塵突然看向旁邊的侍衛。“你覺得沈追此人如何。”
“氣度不凡,若是境界再高些,當得上冠軍侯之名。”侍衛回答道。“不過,殿下如此禮遇,他卻不識好歹,有些傲氣了。”
姬塵不置可否,反問道:“我以好酒美人利之,此人可否求得?”
侍衛果斷搖頭道:“兵部簡報,這位冠軍侯曾拒絕了藍凌侯雲康的提親,不像是能為美色而動心之人。”
“以神兵寶物利之,則何如?”姬塵再問。
銀蒲略微思索後道:“屬下觀他入席之時,面對滿屋名器神情自如,財帛恐怕動不了他的心。”
姬塵笑道:“那你覺得威逼要挾,能否讓他就範?”
這次銀蒲思考更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出行步伐,不急不緩,殿前對答方寸有度,哪怕是殿下暗示他去雍州膠東地,也並非流露出什麼欣喜神色,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而且他出身軍伍,見慣了敵我潛伏暗殺之事,恐怕不會吃這一套。”
“這就是了。”姬塵眉頭舒展,微笑道。
“財帛不能動人心,名利不可躲其神,威逼利誘不能撼其志。”
“可見,唯有志同方可道合。”
“雖有劍煌王搭橋,又有楊家之事調和作為籌碼,但本王這次還是太心急了一些,這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若不是擔心其餘皇子搶先,本王斷不會這麼快談到這上面來。”姬塵搖了搖頭。
“而且我恐怕還是低估了這位冠軍侯,剛才席上,似乎他還有些難言之隱。彷彿有什麼大事,是連我這個七皇子,都無法辦到的。”
“這、怎麼會?”銀蒲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