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城內外民眾拍手稱快,韋文河的威名一時無二。
…………
但實際上,縣衙內部上下眾人,卻並不輕鬆。
縣衙,武班大殿。
“劉主簿……為什麼劉主簿要這樣做。”榮子墨有些痛心。劉主簿最後的出現,無異於是一種背叛。
“還能為了什麼,縣尊無論是革職還是調走,憑藉著今日表現,他劉青都是河源新任縣尊的最佳人選!呵呵,這狗東西……枉我韓茂當初還以為他是個好官!”韓茂恨恨的踢了一腳。“可惜他還是沒有想到,縣尊大人的手段,不過大人還是太仁慈了,僅僅只讓他回家...真應該下獄才是。”
沈追嘆了口氣。
這麼想來,當初他們的行蹤到底是被何通洩露,還是被劉主簿洩露,都難說了。
“吱吱吱~”武班房的大門突然被開啟。
沈追抬頭一看,卻是王龍走了進來。
“大人。”
“沈追,過去吧。”
“是。”沈追點了點頭,自李家之戰後,縣尊便挨個召見了許多兄弟,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縣衙後堂,一間書房中。
“來了,不用多禮,坐。”韋文河揮了揮手,示意沈追坐下。
“是。”
此時韋文河身上的氣勢散去,雖然仍舊穿著冠服,卻少了一位威嚴,多了一股親善力。
沈追看著韋文河的面孔,這才想起,這位智勇雙全的縣尊,也不過是個比他大五六歲的青年人罷了。
“你好像有很多疑惑。”
“屬下的確有很多不明白。”沈追點了點頭。
韋文河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地方。”
“那紀亮讓劉青蒐集我違法的證據,都是一些小罪。”
“比如罰惡一司,曾有一名李家人高手暗地來投靠於我,此人所犯的罪責,按律判罰在一年至三年,最輕鞭刑二十,最嚴廢丹田。”
“我告訴他,想要輕判需要立大功。他答應了,於是我便利用神廟,將他身上的罪孽削至最低限度。”
“又比如獎善司,以你為例,當時你後天八階,原本不應該升為九等刑捕,但我卻破格將你提拔。”
“等於是涉及神廟之力的處理事件,在大小兩可之間,我共有三百六十二次,選擇了最大或者最小,沒有中間,你可明白了?”
沈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韋文河繼續解釋道:“本來身為一地縣尊,行事不可過於消極,也不可過於極端。無論獎善還是罰惡,抑或是增祿注壽等事,都該取中庸之道。”
“但三年前我就任河源縣城,此地政務、人手全部糜爛不堪。如果學上任縣尊那般溫吞柔和,不用激烈手段,別說扳倒兩大家族,就是政令都難出城門。”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韋文河搖了搖頭道。“又要讓我迅速改變糜爛現狀,換百姓一個河清海晏的河源縣城,又要讓我默守陳規,不偏不倚,哪有這種好事?我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激進的方式。”
“本來此事就算擺在明面上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我也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正好被劉青留了個心眼,將我三年來的行事全部記錄,又碰上這上頭局勢改變,這就給了紀亮問責的由頭。”
沈追忍不住問道:“那大人您如今為何又平安無事?”
韋文河笑道:“我毀兩尊陰神,斬殺李楊兩家惡犯無數,本就是有功,雖然會被上頭打壓一削再削,但這功勞就是功勞,逃不掉。”
“這點小事,還傷不到我根本。你恐怕也知道,我出身上京,想要拿這點小事除掉我,根本不可能。”
“如今,那李家家主和數位子侄後輩,都被那紀亮帶走,雖然未竟全功,不過李家想要東山再起,數十年內是絕無可能了。”
頓了頓,韋文河著看向沈追:“此戰,你立了大功,居於首位都不為過,本官在思考如何獎賞你,沈追,你自己可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