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嚴禮強沒想到這件事可以鬧得這麼大,或者說他根本沒想到劉公公可以把這件事鬧得這麼大。
劉公公他們在他房間裡看到的那一切,當然是他擺拍出來的。而他之所以要演這麼一出大戲,最終的原因,他還是不想去和那個石敏章搞什麼盲比。
石敏章有什麼底牌,他不知道,這樣的盲比,有多兇險自然不用說了,林擎天等人甚至完全把這場盲比看作是可以決定操縱他生死的一個機會,並有信心以此來要挾他,由此可見,在林擎天等人的眼中,自己參加這場盲比到底有多少勝算。
當然,嚴禮強也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底牌,就算是盲比,他也未必真見得會輸,但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底牌勢必也會暴露出來,而更操蛋的是,在這樣的盲比之中,石敏章如果殺了他,屁事沒有,但要是他殺了石敏章,那他等來的,絕對是石家瘋狂的報復。
這種敗了沒命,勝了也有可能會沒命的比試,嚴禮強的腦袋除非是被門夾了,否則的話,他當然不願意參加。
但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兩個人的意志在這種時候也是嚴禮強不能抗拒的,所以這兩天,他腦子裡想得最多的,就是他想要的盲比的完美結局——和局——石敏章殺不了他,他也不會殺了石敏章,兩個人各自受創,失去戰力,這個結果,既能和皇帝陛下有了交代,又展露了一點自己的實力,告訴別人自己不是可以任人揉捏之輩,更不會讓石家變成瘋狂的野狗。
然後,在比試完之後,他就返回甘州,離開帝京城的這灘深不見底的渾水。
如果沒有林哲派來的那個想要刺殺自己的高手,一切的結果大概就會如此發展。只是那個人一來,嚴禮強就發現,自己一下子有了可以比和局更好的選擇,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盲比,避開殺局,同時還讓自己成為一個受害者,收穫皇帝陛下和輿論的同情,最後還可以讓自己以後短期內避免再次成為林擎天的目標,將自己變成林擎天避之唯恐不及的“臭鼬”,這一個苦肉計,可謂是一箭三雕。
既然想到,嚴禮強自然就去做了。
現場夠完美,夠狗血,而且還沒有絲毫的邏輯破綻,那個奉命來刺殺他的傢伙,簡直就是拿命給他送來了一份大禮。一直到劉公公點齊了兵馬護送著他去帝京城的時候,嚴禮強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超出了一點自己的想象,劉公公想要把這件事徹底鬧大。
只是那個時候,就算嚴禮強還清醒,甚至根本沒有什麼事,但也只能繼續躺著裝死,總不能跳起來告訴劉公公自己沒事,不用去帝京城找御醫,也不用這麼多兵馬護送著自己……
後面的事情,嚴禮強也只能隨著劉公公去了,反正他那個時候“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所以劉公公怎麼鬧,他一概不知……
當晚深夜,劉公公叫開了帝京的城門,然後親自把嚴禮強送到了帝京城的太醫院之中,來到太醫院的嚴禮強依然“昏迷不醒”,他只感覺自己被一堆人圍了起來,就像搶救重傷員一樣,又是喝藥又是包紮,中間的過程之中,嚴禮強“短暫”的醒來過一次,隨後就有兩個御醫來給他一起“會診”,在兩個御醫“會診”結束後不久,嚴禮強又“昏迷”了過去……
然後……然後折騰了一晚,失了幾百毫升血,又從來沒有睡過懶覺的嚴禮強就美美的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時分,才再次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太醫院的房間乾淨,舒適,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味,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嚴副總管醒了,嚴副總管醒了……”
嚴禮強醒來的第一眼,看到就是小李子那有些驚喜的面孔,隨後他就看到小李子高興的大叫著,然後朝著門外跑了出去。
“汪……汪……”一直趴在嚴禮強床邊的黃毛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兩隻前爪一下子搭在了床上,伸著舌頭興奮的叫了兩聲,看著醒過來的嚴禮強。
昨晚晚上黃毛一直對嚴禮強“不離不棄”,從鹿苑一直跟到了這裡,劉公公覺得它真還有靈性,所以也沒有把它趕走。
看著這個可以拿到奧斯卡最佳動物演員獎的黃毛,嚴禮強嘿嘿一笑,伸手揉了揉黃毛的腦袋,對著黃毛眨了眨眼睛,讓黃毛不要這麼興奮,免得露出什麼馬腳。
一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然後眨眼的功夫,皇帝陛下,劉公公,還有之前給嚴禮強會診的一個太醫,就先後走了進來,幾個侍衛則守在了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