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躺在床上的徐恩達聽說嚴禮強遞給胡海河的那瓶傷藥居然是宮裡用的,知道那種傷藥很貴重,連忙在床上搖手。
“沒有什麼使不得的,你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我而起,我又怎麼能不管,你這幾天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我還指望你給我做事情呢,咱們之前說好的條件,都不變,以後你們幾個就跟著我做事了!”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徐恩達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些溼潤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受傷的話這件好不容易找到的差事也跟著黃了,沒想到一切峰迴路轉,他這次受傷,不僅沒有把這件事弄黃,反而讓雙方的關係一下子更進了一步,彼此一下子知根知底,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帶著嚴禮強來的小五幾個人一個個互相看了看,神色都有些激動,對他們這種廝混在帝京最底層的窮苦人來說,能認識嚴禮強這樣的人,還能在這樣的人手下找一份待遇不錯的長期的差事,這樣的際遇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說不定,他們人生的命運就要由此改變。
“但這藥太貴重了……”
“再貴重的東西,也沒有人貴重!”
“堂兄,這是嚴校尉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看到徐恩達還不好意思接受,胡海河在一旁說道。
“哈哈,海河,以後就不要叫我嚴校尉了,這太見外了,我年齡比大家都小,大家就叫我禮強吧!”
“這怎麼使得,也太沒規矩了!”胡海河連忙搖頭。
“對……對,不能太沒規矩了……怎麼能沒大沒小的……”連躺在床上的徐恩達都在搖頭。
“我這次出來也不是以御前馬步司校尉的身份在做事,所以也沒有什麼使不得的!”
“要不……要不大家就叫你嚴掌櫃吧,!”小五在旁邊突然插了一句話說道。
在這個世界,沒有老闆這種暴發戶氣質十足的說法,大家都稱呼掌櫃,掌櫃就是老闆,大大小小的掌櫃就是大大小小的老闆,在街邊開店的可以是掌櫃,那些掌握著富可敵國的大商團的當家也是掌櫃,掌櫃這個詞適用性倒挺強的。
聽到小五這麼說,嚴禮強微微一咂摸,就笑了起來,“好,那以後大家就叫我嚴掌櫃吧,我那個校尉的身份出來做事的確有點不方便,容易讓人非議,只要不是在軍中見到,海河你也就叫我嚴掌櫃吧!”
“好的!”胡海河點了點頭,隨即臉上的神色黯淡了一些,強笑了一下,“以後恐怕我想在軍中見到你,也不可能了……”
“怎麼了?”
“前些天剛剛把我哥的後事辦完,過了七祭,現在家裡就我一個男丁,按照馬步司的規矩,家中獨丁不服兵役,前兩天我才剛剛在馬步司辦了離役的手續!”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現在暫時還沒有找到事情做,幾個馬步司離役的大哥,就在帝京的幾個衙門當差,做刑捕,他們想幫我走走關係,也讓我去做刑捕,算是混口飯吃,也找一個安身立命的活計……”胡海河一臉無奈,“我爹我娘則忙著給我張羅媳婦,讓我今年年底就結婚生娃,我自己有點不想去當刑捕,也不想那麼早結婚……”胡海河目光灼灼的看著嚴禮強,一臉堅毅,“我想修煉,等有了本事,將來就徹底滅了那些黑風盜,給我哥報仇……”
嚴禮強沉吟了一下,刑捕的差事現在看起來似乎不錯,但從長遠看,有點得不償失,胡海河要是去當刑捕,進了公門入了公職,幾年後天劫到來,他要想帶家人離開帝京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會有許多束縛,這為了一份差事就有可能把整個家搭進去,實在不值當,而如果胡海河不入公門的話,幾年後天劫到來,進退要更從容一些,家裡人的安全,其實也更有保障。
想到這裡,嚴禮強直接對胡海河說道,“刑捕的差事不做也罷,海河你如果不嫌棄,就跟著我做事吧,剛好我這邊還缺不少人手,你來我也放心!”
“啊,真的?”胡海河一下子雙眼放光的看著嚴禮強。
“當然是真的!”嚴禮強點了點頭。
“那好,以後我叫你嚴掌櫃也名正言順了!”胡海河來了精神。
“你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做什麼事麼?”嚴禮強笑著問道。
“之前我堂兄他們還說找到了一份做長工的好差事,待遇也不錯,我還真在好奇呢……”胡海河笑了起來,“反正我知道你做掌櫃絕對不會坑我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