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重新潛入到了水下,從橋面下,饒了小半個圈子,來到了那個小島的後面,隨後輕輕浮出了水面。
從水面向這個小島看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的柳樹和樹蔭後的那個亭子頂部的一片綠色的琉璃瓦片。
琴聲正從那個亭子之中傳了出來,在夜裡悠揚的迴盪著,只是聽這琴聲,誰又會認為這操琴之人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渣呢。
這個小島的確是個好地方,特別是到了晚上,到處透著爛漫的氣息,水月花樹就在身邊,也無怪乎王浩飛和陸蓓馨會選擇在這裡每個星期見一次面。
小島靠近湖邊的地方,又一圈石質的臺階,臺階一直延伸到湖水之中,而在臺階旁邊,還有一個可以停靠小船的木臺,湖中湧動的波浪發出嘩嘩的聲音,輕輕拍打著湖邊的石階,嚴禮強就隨著波浪,慢慢的來到了岸邊。
他蹲在石階旁邊的水中,把自己栓在身上的油布包拿了出來,舉出水面,咬斷油布包上的繩子,把油布包輕輕開啟,拿出了裡面的全套吹箭,在檢查了一遍吹箭,發現吹箭沒有受潮,一切完好之後,他就拿著吹箭,赤著腳,輕輕的上了小島。
如果王浩飛是一個高手,哪怕是一個武師,嚴禮強都不敢確定自己的這番動靜會不會被他發現,但上次他和王浩飛交手,發現這個王浩飛雖然在年輕人中實力算是不錯的,但比起自己來,也沒強到哪裡去,甚至還略有不如,所以嚴禮強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黑夜之中,嚴禮強就像是一個從水裡摸上來的水鬼,赤裸著身子,手上拿著吹箭,悄悄的來到片柳樹的樹叢之後,朝著亭子靠近。
只是輕輕的穿過幾顆柳樹,嚴禮強就看到了王浩飛。
亭子裡點著幾盞宮燈,王浩飛正在亭子的中間,正襟危坐,神情專注的彈奏著他面前琴臺上的一把琴。
王浩飛原本就賣相不錯,可謂說是長得一表人才,再加上他一身華麗而又得體的寶藍色長衫,在這麼一個黑燈瞎火的晚上,在湖中小島的亭子裡點燈操琴,就眼前這個場景,放到嚴禮強前世的話,已經足以讓一干小女生看到之後尖叫了。
而反觀此刻的嚴禮強,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溼漉漉的小褲衩,再加上過山風那張不似好人的臉與他手上拿著的那一根黑不溜秋的吹管,整個人躲在柳樹之後看著王浩飛,莫名就透出一股猥瑣的氣息,如果有什麼武功高強的俠義之士在這裡,看到兩個人的樣子,恐怕那個俠義之事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拿著劍朝著嚴禮強斬來了。
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王浩飛毫無所覺,畢竟就算給王浩飛十個腦袋,他又怎麼能知道,一個他見都沒有見過,認都不認識的人,這個時候,正處心積慮的想要他的小命呢。
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可不管什麼猥瑣不猥瑣,他只要管用就可以,在眯著眼睛打量了王浩飛幾眼之後,嚴禮強舉起了黑色的吹管,放到嘴邊,隔著王浩飛二十多米,就吹出了吹箭。
黑色的吹箭就像一朵黑色的小花,從吹管之中飛出,融入到夜色之中,在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到的瞬間,就在王浩飛的耳根後面的脖子上盛開了出來,那裡,有著人體身上的一根筋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吃箭上的毒素髮揮出來……
王浩飛的琴聲戛然而止,整個人的身體瞬間僵硬,猶如石雕,一下子一動不動了。
在琴聲停下的瞬間,嚴禮強已經迅速的朝著那個小亭子撲了過去,猶如獵豹一樣,他几几步穿過二十多米的距離,身子一躍,就跳到了那個亭子之中,出現在王浩飛的面前。
王浩飛已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是眼睛卻能看到出現在他面前的嚴禮強,無盡駭然與驚恐的神色出現在王浩飛的眼中,他想說什麼,但只能微微張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雜碎……”嚴禮強低罵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一步來到王浩飛的背後,伸出兩隻手,抓著他的腦袋,用力一扭,咔嚓一聲,王浩飛的脖子就被他拗斷了,整個人的臉,幾乎往後面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軟軟的垂了下去。
再接著,嚴禮強從王浩飛的耳根後面拔出那一隻吹箭,吹箭快速收了起來,在拔出吹箭的地方,只有一個細微得猶如被蚊子叮過一樣的紅點,紅點上有小半滴鮮血。
嚴禮強用手把獻血抹去,王浩飛耳根後面的那個小紅點,幾乎就完全難以分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