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豪宅的大堂之上,平溪郡守葉天成正臉色如冰的端坐在大堂的首位之上,幾個平溪城中的官員正戰戰兢兢低著頭站在下面,不少官員的額頭都有冷汗,郡守大人的公子今日就被人殺死在這豪宅的門外,不少人都內心忐忑,不知道郡守大人心中孕育著怎樣的雷霆之火……
“那個嚴禮強是青禾縣柳河鎮人,現在是正是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好像……好像還是督軍大人的親兵……”彙報的官員低著頭,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抹著冷汗。
“這樣的人,窮兇極惡,如何能進平溪郡國術館,還能被皇甫千麒收為親兵?”
“聽說……聽說嚴禮強乃是今年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
“難怪!”郡守大人目光閃動,“嚴禮強家中情況如何,是否還有其他血親和兄弟?”
“嚴禮強家中只有他與嚴德昌兩人,再無其他血親和兄弟,也沒有聽說還有親族……”
郡守大人的神色稍緩,“嚴禮強和嚴德昌兩人罪大惡極,現在兩人伏法,其家中資產,應當全部收繳歸公……”
“是……”
“平溪城中發生如此慘事,實在令人扼腕,對於今日被嚴禮強殘殺的兩個女子的家人,還有見義勇為遇害的黃龍縣王浩飛的家人,要多做安撫,可從嚴禮強家中收繳資產之中拿出部分,以作撫卹……”
“大人慈悲……”
“平溪郡國術館不是藏汙納垢之地,讓刑捕衙門到國術館中調查一番,是否還有與嚴禮強勾結往來的品行不端之人混入國術館內,如果有,讓國術館一縷開除,永不錄用……”
“是……”
“今晚之事沸沸揚揚,動靜頗大,難免讓人議論紛紛,擾動人心,在明早太陽昇起之前,我要看到平溪城各處已經貼出安民公告……”
“是……”
……
隨著郡守大人一個個的命令發出,那些官員,也一個個的領命而出,急匆匆的離開了大堂,開始發動平溪城中的國家機器,處理著手各種善後事宜。
在把所有的公事全部處理完之後,郡守大人才離開了大堂,慢慢來到豪宅後面的一個院子之內。
看到郡守大人到來,院子內的所有僕役護衛,全部低著頭退了出去,大氣都不敢出。
院子裡有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已經被收拾了出來,房間裡點著幾隻白色的蠟燭,在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長桌,葉逍就躺在長桌之上,屍體上蓋著一塊白布。
葉逍的師傅,那個黑衣人也在這裡,他受傷的右手,已經包裹了起來,只是臉上的神色之中,依舊還有一絲憤怨和不甘。
來到房間之中的葉天成揭開白布,看了蓋在白布下的葉逍一眼。
葉逍的屍體,蒼白生硬,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城裡的刑捕衙門的仵作收拾乾淨了,就連脖子上和胸口上的傷口,還有那掉了的兩隻耳朵,都已經全部縫合了起來,塗上了一層粉,幾乎看不出來。
因為葉逍的眼睛始終閉不上,所以他的眼睛上,就壓著兩個用紅線拴著的銅錢。
“從你三個月大小到現在,我把你當兒子養你二十多年,這些年你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美女財色都已經享受夠了,普通人活上三輩子也未必能有你這二十年裡享受得多,今日你死了,也不用有什麼想不開,今日你若不死,讓那嚴禮強跑出去,這個簍子就捅大了,我都未必能蓋得住,所以,你不要怪我沒有救你,你就當還債吧……”葉天成的臉色沒有任何的悲慼,眼中更是沒有一滴眼淚,他平靜的看著葉逍的屍體,用絕不是一個父親能有的語氣輕輕的說著話,在說完之後,又輕輕的把白布蓋了回去。
“這個替身就是廢物,有這麼好的條件,這些年內竟然都進階不了武士,連玩幾個女人都玩不利索,都弄出這麼多事情……”旁邊的那個黑衣人憤憤的說道。
“莫冷,看來你以後就只能練左手劍了……”葉天成看了那個黑衣人一眼,“明天你就離開平溪城吧,找個地方好好修養,等傷好了,換個身份,就去找逍兒,逍兒上次來信,他在劍神宗,已經進階龍虎武士,得以進入內門修煉了,還被劍神宗的一個長老看中,未來前途無量……”
“是!”黑衣人垂下了眼,“若是以後公子學成歸來,這個身份……”
“現在天下大變在即,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或許到那時,我們已經無需再掩蓋什麼,整個甘州,都是我們的了……”郡守大人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嗯!”
“讓趙松明進來……”
豪宅的護衛頭領一進到房間裡,就跪在了門口,全身大汗淋漓,頭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