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註定是傷心人的夜晚,像高景夕這樣徹夜難眠費還有林承宇。明日就要離開這裡了,他都未曾和桂龍琴好好告別,甚至連屬於他的那份思念都未曾表達。
他不敢想當桂龍琴知道一直陪伴她的那個王爺並不是真的,會不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寅時,林承宇帶著高景夕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靜悄悄的甚至連寨子裡的村民都未曾察覺。
“為何不告訴他,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一切。”薛盈盈拍了拍床榻上的人。
透過窗外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見桂龍琴那清秀的面龐,微閉著雙眼,斜靠在床邊的柱子上。
“說了又如何,該走的人總會要離開,說的再多,也並不能改變什麼。”
“你們兩個人還真是挺奇怪的,一個明明知道事實真相卻不肯說,另一個不知道真相卻拼命的想要保護別人,難道這世間的感情都如此這般麼?”
“我知道小寶對我有情,這輩子註定是我負了他。醫師不也是如此麼?既然喜歡高大人,為何不告訴他,還要為了他將自己畢生內力都給了他。”
“我們兩個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兩個世界的人是不會在一起的,而且那些他昏迷的日子一直都在喊清婉這個名字,我想那姑娘在他心裡很重要吧。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他能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要像我這樣愛而不得。”
“喲,這黑乎乎的,為何點蠟燭呢?”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推門而入,將桌子上的蠟燭點亮,瞬間整個屋子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你,不是那天搶我玉佩的人嗎?”桂龍琴忽然記起了那天集市上發生的事情。
“姑娘息怒,那日確實是情非得已,我這次是來親自負荊請罪的。”
“原來你會說話啊?那天為何一言不發?”
“看見了美人,當然是緊張的。”白衣公子笑嘻嘻的,在桂龍琴跟前找了把椅子坐下。
“墨染,休得無禮,福晉剛剛恢復,莫要再把他氣出病來。”
“額,我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福晉莫見怪,不過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麼?”
桂龍琴仔細看了看墨染,並未從腦海中找出半點與他有關的資訊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你再想想,小的時候,你從宰相府偷偷溜出來,被惡狗咬傷,還是我救了你。對了你的左腿是不是有個傷口,我記得當時你流了好多血。”
“你就是黑哥哥,可是你不是姓墨嗎?”
“你可是宰相府的千金,我只是窮苦人家的小子,我娘教過我不要妄想成為有錢人的朋友,所以才隱藏了我真實的姓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去找過你,可是他們都說沒有姓黑的人家。”
“你找不到我並不都是因為我隱藏了姓名,當時我送你回去後,宰相大人表面上對我感激之極,可是背地裡卻認為我是害你的元兇,所以才將我流放到了這裡。”
“那你娘呢?現在如何了?也在這裡麼?”
忽的墨染眼中的淚轉了又轉,最終卻被深吸一口氣的嘆息,給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本身就體弱多病,在流放的途中就沒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讓你受這麼多苦難。”
“不不,我跟你說這一切並不是要你責怪自己,也不是要你怪罪自己的父親,我娘走的時候也曾告訴我不要活在仇恨裡,這麼多年我早已放下了,我告訴你這麼多,只是為了感謝你當年給了我銀子,讓我給娘治病,才讓我們多了那幾年的母子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