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我等要告知所轄官府是難了。”李德飛道。
蒲沐這才將目光移到了馬蹄邊信鴿橫七豎八落在地上,羽毛上還沾著血跡,有幾隻則更是血肉模糊蒲沐方才只想著到那巨石前看白楊與郭玉人是否在此,未注意到馬匹旁邊這些信鴿的屍體。
望著那印有白、郭二人標記的樹幹,蒲沐陷入了沉思信鴿被殺,白楊、郭玉失蹤,同時在樹幹上留著自己的標記。這一幕,想來剛才那對夫婦未有看到,那綠蘿寨的巨石平白無故消失,看那夫婦的腳力,應該在他們過了巨石不久後便到了,否則他們不會在此碰頭的,難道是那對夫婦?
“這山上想已是龍潭虎穴,我等還是速速離開此地為上”段幹詭風道。
蒲沐手一揚,道:“不可,白楊、郭玉恐遇險境,若我等此刻下了山,想來他們便是凶多吉少了。”
段幹詭風道:“蒲兄誤會我之意了,白兄與郭兄留下的印記不是匆忙之間留下的……這與我等方才在山上見到夏明所留標記有些不同。想來山上已是險境,白兄所走之路此刻未知,我等中不妨出一人撤離山中,在山下傳訊與所轄官府來此封山……”段幹詭風只看出了這樹幹上的端倪,其餘的異樣也未發現,所說的計劃只是個大概,便也未繼續細細言語。
聽得此話後,李德飛與蒲沐又靠近了那樹幹,細細看來那白楊與郭玉所留下的標記與夏明所打出的標記果然有不同。蒲沐道:“難道他們二人是發現了何種異常才留下標記與我等後自己去訪尋了?可這遍地的信鴿又作何解釋?調虎離山?”
“可為何調虎離山只為毀了我等的信鴿?”李德飛道,說罷,他便查探了馬上的包裹,包裹裡除了那些已斃命的信鴿均未有少了的物件。
段幹詭風道:“這倒愈發像調虎離山了。不如我與蒲兄沿著標記所指的路去查探一番,李兄撤出山中回到那漢人村寨中,讓其去縣城調令人來封山。若我等一個時辰回來,再細細商議,若未能按時迴歸,還請李兄多調人馬前來搜山。”
李德飛道:“段幹兄,你的輕功雖為上乘,可我輕功也與你只差個毫釐,且在這密林之中,我那音傳內功禦敵之效顯著。若論出謀劃策,蒲兄遠在我之上,若留我調兵遣將,應對敵人,則不如留蒲兄下來統調的好。”
蒲沐思索之後,便道:“這密林小徑,莫說你們二人,就是我等三人前去都是兇險萬分……”蒲沐陷入沉思,若自己此刻不去,段幹詭風與李德飛前去查探,便少了一份助力,這山林之中時刻都讓他們感到不安,加之白楊與郭玉的離奇失蹤,這讓蒲沐放心不下二人;可若三人一起去,正如段幹詭風所言,若三人一同前去,未有人作為後備,也絕非上策。可這兩條計策都非上上之策,可折損似乎已不可避免。
蒲沐從未有需要面對自己同僚有折損的一日,他自然也未難做出決斷。
段幹詭風道:“蒲兄,此刻萬萬不要猶豫不決。”
聞得此話後,蒲沐便開口道:“那我留在山下等二位兄弟歸來,若二位兄弟以此路尋到個什麼好人家的山寨,此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可驚動那些鄉民。”
李德飛與段幹詭風也頻頻點頭,他們曾經歷過天道所造出的百姓恐慌這世上殺人的不是神兵利器,而是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話語,於他們而言,殺死敵人比讓百姓對朝廷信任難太多了。
不知這黔東南的大山之中是否那些曾流傳京城、甘涼府、浙府、閩府的小畫冊。天道不知在此又佈下了些什麼玄機?
只說李德飛與段幹詭風二人沿著標記所指方向走去,蒲沐則驅馬下山等候這大內所有人的標記當中,都可指出方向,不過每人標記中指東南西北的方式都略有不同,這對標記之法,在大內成立的一個月內,所有人已練了不下千次,在任何關頭,都可指出方向。
蒲沐下山前回頭望了方才的路,他心中對那對夫婦的疑慮還未有打消。這對夫婦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也太對不上這一切所發生的時段。可眼下尋到白楊與郭玉的蹤跡為上策,若再原路去尋那對夫婦,恐還會發生其他事端。且此刻敵在暗,己在明,似乎敵人時刻掌握他們的動向,否則不會在他們來此之前便已將重重疑陣布好,他們必需配合好才不能掉入敵人所設的陷阱。不過他還在擔心,段幹詭風與李德飛是否能會再遇上這對奇怪的夫婦。
李德飛與段幹詭風沿著那標記邊行邊看,又在那山路旁的樹幹上見到了兩人所刻的標記,可一路上來李德飛卻注意到路上並無二人的足跡。“段幹兄,這一路上來根本未見白兄與郭兄的足跡。”
段幹詭風停住步子,轉頭對李德飛道:“郭兄、白兄輕功皆屬上乘,若是方才有異,二人該是使了輕功追趕,在這小徑之上未留下腳印想來也
不是什麼怪事。”
李德飛回頭望著這小徑,搖了搖頭,道:“我等一路走來未施展過輕功,且我等為了查探白兄、郭兄為我等留下的標記,可也未留下腳印。”
李德飛與段幹詭風轉頭看去,果然小徑未有二人的足跡。一陣冷風,旁邊的樹叢上又有的聲音,二人環顧四周,只見周圍幾棵大樹下盡皆下來了些綠蘿藤。
“又是這些綠蘿藤。”李德飛道。
段幹詭風道:“閣下深藏密林之中,以這些個怪藤綠草地來此裝神弄鬼,好一個綠蟲甲,果然如小蟲兒一般,只敢藏匿於樹葉花草之中,做些叮咬人的勾當。”
“段幹兄說得在理,什麼‘鴻蒙藏真手’,簡直唬小兒的把戲。莫要裝神弄鬼了。”李德飛道。
兩人說話間背對背轉著向前走,李德飛道:“叢林之中的小蟲,想來是爬走了吧。”
段幹詭風笑道:“膽小蠕蟲,恐還在密林當中窺視我倆,伺機而動呢。不可否認,這小蟲兒的招式確實高明。我等根本無應對之法啊。今後此法我等還需多多揣摩啊。”
李德飛笑道:“兄弟所言在理,此法甚高,今後我等若無法制敵,便就躲在叢林當中故布迷陣,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兩人邊說邊走,背對背旋轉著,可這密林中仍未有任何動靜。密林已走到頭,眼前是一處鐵索橋,鐵索橋後是一處小徑,那小徑要通向何處兩人未可知,方才兩人的話語,是想激對方在暗中出招,好判斷對方的實力,可就這般轉燈兒似的緩慢地走,也未發現有任何異常。除了方才從樹上掉落下去的綠蘿藤外,根本未有其他異樣。
兩人到了鐵索橋邊,止住了腳步,望向方才走過的路,路上依舊沒有腳印。樹叢中有些響動,兩人抬頭望去原是樹上跑動了幾隻松鼠,從樹的一頭跑到了另一頭。
段幹詭風湊近看那鐵索橋,鹿皮手套帶上往那一撫,道:“這鐵索橋已許久未有人走,這鐵橋及溝壑下樹葉滿布,若說我等來時這小徑未有腳印可認作土質或敵人作祟,可這橋上的落葉形色各異,腐爛的,新落下的皆有,且未有踩踏之痕跡。白兄與郭兄是否過了橋?”
李德飛道:“白兄與郭兄會不會以輕功過了橋,想是他們覺得橋上有異,亦或者他們追蹤的人跑得快,以輕功過橋,再或是……”
段幹詭風打斷了李德飛的話語,道:“就算白兄與郭兄皆使了輕功,這條路難道之前未有人走?”
李德飛道:“不如我等躍過橋看看那小徑上是否還有白兄與郭兄留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