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甘涼府,小雨也如期而至。雨滴很慢,它們的來臨使這甘涼府街道上的灰塵得以洗滌,可雨也帶來了些涼意,才回了暖的住戶們,今夜又裹緊了棉被。
畫坊對面的樓房,今夜沒人值守,府衙已發了告示,說捉拿到了涉案中人,為這樓的夫婦,查抄了這樓房的物件後,捕快們上了封條。隨後便不派人值守於此了,畫坊也是如此,沒有了捕快值守。
民眾們又起了聲音,有些疑慮的人此刻似乎相信了官府。可不信的人此刻還在與街坊們發表著自己的高談闊論,當然他們的“高談闊論”裡,大都是些“我聽說”、“他們說”這一類的說辭。就算有些學識的人會反駁這些人,駁得他們啞口無言時,他們便又說出“勿要干涉他人所想”之類的話語,隨後便又想其他人散播的他們的正義之音。
裡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那夫婦的樓房上又起了聲音,不知是何人的聲響。那裡沒有燈火,只有輕輕的交談聲。
那裡有四個人,這四人正在談論著
“好在有這對夫婦,不然我等便行蹤暴露了。”
“他們真是可憐啊,為了孩子的性命答應你等至死不說你等的行蹤。你等還逼著別人練輕功,否則就要痛下殺手。如今他們入獄,你卻將這個孩子……真狠啊……”
“哈哈哈……你在此與我說什麼?狠心?你與我說我狠心,你幹了什麼事呢?隴西那對母子不是你做掉的?”
“此計策也不是我出的,這威脅別人家裡的計策,不就是新來的張掌櫃出的?這招確實狠毒啊,很多江湖人士都幹不出此事來,偏偏我等卻來做。不過這勞什子朝廷不倒,我也不快啊”
“這樓房我等夜裡來歇腳便是,到了破曉前我等依次離開,一定要等到巡街的兵士換班之時。”
“那是自然,先睡上一覺吧。”
此時房門有了異動,不知是誰來到了。四人立馬翻身起來,眼前多了一人,那人正是龍翔天。此時門窗也有異動,樓房上懸掛著一人,那人便是陳仁海。雨點打在窗沿上,一滴一滴地響動著。
龍翔天道:“以為教別人輕功,我等便識不破此迷局了?這類輕功,爾等天道中人能將其收入麾下?”
四人當中有人道:“你……你們……”
“不出一份告示,爾等會來此?”陳仁海跳入了窗裡。
樓下此時已被大內侍衛們包圍,李德飛與白楊也在此處。燈亮了,陳仁海打了火摺子,點起了油燈,道:“天道中人,果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大隱隱於世……果真高明啊,今日四位該如何應對呢?”
這四人皆沒有回話,他們還未從方才的驚詫中醒來。龍翔天的劍出鞘,道:“快快束手就擒,爾等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樓上出了響動,傳來了打鬥之聲。李德飛與白楊輕功一展躍到樓上,四人對四人交起了手來,一陣好殺,鬥了十餘回合雙方皆未有勝負。
那四人的刀斧皆是亡命的招數,而陳仁海等人皆留了後手,他們為了活捉眼前這四人都還未發狠地與之爭鬥。
又過了十個回合,雙方還在伯仲之間,此時陳仁海的手臂被對方的斧頭劃出了一道口子,自己退後好多步,運足內力忍著疼痛在調節。李德飛雙臂一展擋出了四人的刀斧,一陣內力將四人逼到了窗邊。
四人見到有了生機,便欲跳窗,可龍翔天一劍壓上,劍氣直接從視窗劃出,削斷了一副窗。四人立馬回退,龍翔天道:“我等招招留情,他們卻痛下殺手,如此亡命之徒,我等不得不下殺手了”
白楊的劍緩緩出鞘,道:“這四人,萬萬不可再跑了”
四人說罷與敵人又交起了手來,雙方又陷入了混戰當中,樓上的物件一陣響動,都砸到了地上,易碎的物件此時都被砸了稀爛。周圍的住戶都知曉此房屋出了異樣,聲響早已蓋過了雨聲熟睡的人倒是太平,可覺淺的人此時已是一陣驚慌。
四人都落了單,一對一的在過招龍翔天在五個回合後,柔劍挑開了敵人的斧,一掌擊中了敵人的胸膛,隨後纏蛇身法跟上,一劍刺穿了敵人肩窩,那人被劍氣震得撞到牆上,瞬間便沒了還擊之力;陳仁海忍著疼痛一掌打向了敵人的面龐,敵人躲避不及直接被打落到一層,口吐鮮血暈死過去;白楊的劍式封住了敵人的斧頭,敵人又被逼到了窗角,白楊施展輕功躍起,靈巧一股劍氣殺出,那人拿刀一擋劍氣直接穿到了刀面,一聲慘叫後一隻眼珠已被劍氣刺中;李德飛的鐵拳與敵人的鋼刀碰了三次,敵人的鋼刀被撞得缺了一角,敵人的雙手顫抖著,此時四人圍住了那人,那人見狀立馬想自刎,白楊立馬以劍出氣一擊,擊中那人的穴道,瞬間封住了此人。
雨聲還未停,可只剩零星的聲響了,街上恢復了寧靜。此時只有瞎眼敵人的呻吟,撞到背部的敵人趴在地上艱難地爬著,他想去抓那把斧子,可斧子被龍翔天抓了起來。那倒在一層地上的人還昏迷不醒,龍翔天望著已落了法網的敵人,對樓下的侍衛道:“快快將這四人捉住,送到府衙當中”
夜裡的雨停了,只剩下幾股涼風在街上亂竄。
府衙上,冷決正在診治那昏迷了的人,龍翔天在一旁看守,問道:“此人是否還可生還?”
“落地之時後腦著地,恐是有些難了,我暫時診治了他的後頭顱,只是止住了血,不知其頭內是否還有淤血,若淤血不散,恐就會傷及性命了。”冷決道。
龍翔天道:“你在此診治,若需要什麼藥材,與馬巡撫說便是。宇文楓正在診治的那人方才也昏迷了,想是傷及了背脊,你也與他說,盡力診治便好。此時陳仁海等人正在牢房當中審問其他兩人,若未有任超賢的這招反間計,我等恐又無所獲了。”
牢房當中,陳仁海與白楊正在分別審問這那兩個被活捉的天道中人,牢房外的雨點又滴滴答答地響起,審問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