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畫坊當中有些寂靜,眾人盯著那模糊的圖畫。那色帶中顯出了四個字:清源畫師。
“清源畫師?江南聖手之一?”李德飛道。
“那人是清源畫師,柳南冬?江南貢院原先的仕子,隨後自己不考功名去作畫。隨後名聲大振,在江南一代頗負盛名,蘇杭的書畫字行都有他的真跡,可此人向來只在江南。有時於蘇杭,有時於金陵,怎會在甘涼府?”白楊道。
龍翔天道:“快將剩餘的畫紙一併如此法浸水,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字?”
其餘人如法炮製,果然剩下的畫紙圖也溶得模糊,色帶之中也顯出了一些字,其餘紙張當中寫著:“名利雙收”、“天道出財”、“畫師出力”、“落第舉子”、“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紙張擺在公堂的大桌案上,這幾個字顯而易懂龍翔天道:“看來此人對自己落第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可他明知‘鳥盡弓藏’,卻為何還要做此事?若沒個說法,他怎會作出這般事情?”
眾人皆陷入了沉思,沒有任何聲響誰又能懂誰多少?人心最難懂,故人需要遵守一些必須遵守的法規。
陳仁海道:“想來此人原先並不知自己有危險,隨後他不知如何知曉了自己的大難降臨,故將圖畫底板又畫了一份,兇手拿走想來會是圖畫底板他知曉天道中黃象甲要對其不利,故在死之前為我等留下了線索。”
“可這幾個字,算得上線索?”白楊道。
龍翔天道:“知曉此人是清源畫師,知曉他與天道有勾結,可我等還是抓不到天道中人,只知曉與天道有關的周將軍、葛幫主還有,這個柳南冬。如今只有搜捕,巡查一法了。”
梅錦道:“不知龍統領可否再賭一次?”
“你想賭一次?”龍翔天問道。
梅錦點了點頭,道:“令人去畫坊樓對面的小屋上抓人”
馬巡撫立馬差衙役傳密令,陳仁海道:“兩位兄臺是賭天道有人在‘大隱隱於世?’”
“如今只有此法了,戒嚴了城池鄉鎮,整日巡邏,可如今還是未有收穫,想來他們還隱藏在甘涼一代,未有遠走,博上一次,總比在這裡等著每日巡邏的報告要強。”白楊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想瞞天過海,最後都難免是百密一疏。我等在西北馬會已破獲了他們的陰謀,且我等已重傷了他們,想來他們還是會露出狐狸尾巴的。”李德飛道。
陳仁海嘆道:“但願如此吧……”
這聲嘆息,是對案件推進緩慢的無奈抽絲剝繭多日,敵人的陰謀才漸漸知曉了幾分,東南兩府那邊,也不知進展的如何?抓到的人不少,可有利的涉案要員,黃象甲中的人,一個未有抓到。就算皇上不怪罪,陳仁海此時也對自己這段日子的作為有些不滿,對手隱蔽得太可怕,目前只有賭這一條路了,其實推斷本身也是賭,只是機率的大小,可這案件於他們來說是不容有失的,若總是走險棋,最終未必能破獲案件。
後堂有人傳訊,問午飯去哪裡用。可這裡的人完全沒有食慾,至少率眾破案的這幾人此時完全沒有任何食慾。
過了約有一刻鐘,有人跑到了公堂之上傳話,那衙役引那捕快到了公堂上,道:“各位大人,屬下等一眾捕快於小巷中有斬獲下屬等人在那房屋中抓獲一對付夫婦,現已帶到院落之中。聽候大人們發落”
龍翔天道:“將此人帶上來”
說罷,捕快們押著這對夫婦到了公堂之上,見到如此多的人,這對夫婦立馬嚇得跪下,頻頻道:“大人饒命,小人不知犯得何罪,為何會被大人們押至公堂上來”
“馬巡撫,上堂審案”陳仁海道。
馬巡撫有些不知所措,道:“陳大人與諸位大人皆是此案督案主事,下官怎敢越殂代皰?”
龍翔天道:“馬巡撫為甘涼府巡撫,主管甘涼府大小事務。此案發生於甘涼府上,為馬巡撫所轄之地所產之案,審案為馬巡撫分內之事,怎能說之為越殂代皰?且我等既為西北督案主事,便有權決定此案為何人所審,這是我等的命令。馬巡撫,快快審案”
馬巡撫回了令,坐上公堂上的桌案上,問道:“爾等姓甚名誰?快快報來”
那對夫婦一前一後發了聲,男的叫陶孝,女的叫武佳。
馬巡撫繼續問道:“你們可知那畫坊之事?”
陶孝顫顫巍巍地道:“此人……小民與他並不熟悉,只知其在與小民的樓房上搭了根晾衣繩,除此之外,小民確實不知啊”
“那為何小巷之中爾等與那樓房上的晾衣繩此刻卻沒有了?”馬巡撫道。
武佳道:“是民婦剪斷的,這畫師年前一個月便沒再開門,那窗戶緊閉了許久,那晾衣繩許久未有用,故民婦將其剪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