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沐拜會了三人,將這幾日的收穫與自己在龍母廟的計劃與三人都詳細說了一番。
陳仁海道:“五湖三幫的要員既已準備捉拿,那這牢中的劉巡撫又該如何?他所知道的與之前我等了解的一般,似乎無任何行跡可挖。”
“這幾日我在思索,他們之間靠什麼聯絡,皇子遠在京城,想來定有些手段與他們聯絡,難道會一點馬腳都不留?”蒲沐道。
唐調官道:“下官已查抄過巡撫官邸,除了些禁用之品和珍寶銀票,也無什麼信件紙條,想是早被毀了。”
“對啊,就算找到信件想核查筆跡,以那皇子的精明,他絕不會親筆寫的,他大可找人替他寫此書信。且那些寫信的人若不是他親信,寫完後恐也都難以活下去。”陳仁海道。
“唐大人,那官邸與這府衙中可養著信鴿?”蒲沐問道。
唐調官道:“下官查過兩處,皆未見過信鴿,連養信鴿的痕跡都未有。”
“我等在此思索半晌未有結果,不如直接去盤問劉巡撫便好。”李德飛道。
唐調官道:“李大人,下官在此之前已問過劉巡撫用何方式與其上峰聯絡,他說大都是五湖三幫商會的幾個掌櫃前來送的信件,只有幾次零星的信件是官驛所送的。而他自己也是找的五湖三幫中人與其上峰聯絡的。”
蒲沐問道:“唐大人,你可問出是哪家官驛?”
“這洞庭府獨有一家,下官為不打草驚蛇,未差人去查,只等幾位大人前來定奪。”唐調官道。
蒲沐差了自己所帶兵馬中的一位偏將前來,那偏將道:“蒲統領有何吩咐?”
蒲沐道:“你且差幾名兵士去寄一封書信,就說是巡撫寄往原處的,之後記下那個名稱便好。”
陳仁海繼續道:“這是巡撫的私印,一同拿著去——”
那偏將回了令,立馬出了公堂出去照蒲沐之令辦事。
“我等先記下寄往哪裡,便知道往何處查了。”蒲沐道。
陳仁海道:“眼下還是先捉拿五湖三幫中人為上策,從劉巡撫所招供話語看,似乎三幫與那皇子聯絡更密,若能活捉於掌櫃,想來會有更多線索。”
唐調官欲言又止,蒲沐見狀,道:“唐大人有何話不妨直說。”
“諸位大人,下官在想,官銀追回,涉案官員也已被捕……依下官愚見,眼下只等捉拿了五湖三幫頭目與涉案州縣官員便可回京覆命。皇子之事,還是不徹查的好……”唐調官道。
蒲沐道:“唐大人此話何意,不妨細說。”
“皇子之事,一來不好確定,二來牽扯太大。想來陳大人也知道,原先定南王爺差我等一同詢問宮中侍衛之事,侍衛已招供,且皇上密審後確定那兩人乃三皇子貼身侍衛,可皇上未予追究已說明皇上對此事態度了。幾位大人想最後求個明白,想來還是糊塗些好。”唐調官道。
蒲沐道:“唐大人從事刑獄之事多年,真的相信此事是三皇子所為嗎?”
唐調官笑道:“下官糊塗,還請大人指教。”
“無論是哪個皇子,從他設計阻撓我等入京來看,他的計劃都是縝密的,若非我等幸運,想來都已命喪路中了。而心思如此縝密的,毫無暴露,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哪位皇子,這般人竟會派出自己的貼身侍衛來行事?”蒲沐道。
陳仁海道:“蒲兄所言極是,皇上不言語,也只是證據不足,不可輕易親自懷疑自己骨肉。”
唐調官嘆道:“哎,各位大人推斷得很明智,論這些,下官著實不如幾位大人。可論著為官之道,下官比各位大人就輕車熟路,但這麼多年,卻也是如履薄冰。為何刑部這幾年查辦的涉案最大官員只到巡撫?一來,是六部的尚書、侍郎與其餘要員確實無劣跡,二來,是許多涉案官員的幕後多少都牽扯到了宮中的一些事宜。三位大人前來京城時都被阻撓,下官記得三位大人分別為定南王爺、左相、李大學士舉薦,那為何左相與李大學士未有追究?只有定南王爺請了皇上來密審,因為真的查出事端後,若皇子翻供,定南王爺為皇族能受得了,而其餘兩位大人為臣子,吃虧的是他們。於下官從事的刑獄而言,下官很想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可於下官本人而言,下官就算知道了,也會忘記。此話乃下官推心置腹之言,忠言逆耳,各位大人,下官能說的只有這些了。”
“忠言逆耳利於行啊……唐大人,我想不如這樣,你帶領著洞庭府巡捕房的捕快們將官銀走水路押送回京,告知皇上我等在此捉拿涉案官員與三幫首腦。”蒲沐道。
唐調官回了令,便起身出了府衙——陳仁海與他說過官銀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