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下的女眷聊得很開心,只是兩個小孩有了些睏意,加之左相夫人年事已高,賞月不宜太晚,王妃看出左相夫人有些睏倦,便差丫鬟上去與王爺言語一聲。
定南王聽了丫鬟的耳語後,抬頭看了夜空的這輪明月,便道:“哈哈哈,本是中秋賞月,卻又來談了一夜的國事,一轉眼間亥時都快過了——”
“王爺說得哪裡話,王妃與世子都有了睏倦之意,我等在此也久了些,不如老臣差人送王爺一家回府——”左相道。
定南王道:“相爺說笑了,車伕們隨時待命,何需勞費相爺家中人?”
“陳公子,你且到馬棚牽馬,本王攜家眷一會兒到門口上車,你前面驅馬。”定南王道。
陳仁海回了令,少頃,後院便冷清下來。
定南王一家隨陳仁海一同回了王府,左相安排了客房與詭風,自己也回了房內。
街上熱鬧還未減,陳仁海驅向前,定南王的馬車在後,世子悄悄掀開簾子,看這街市的熱鬧——街上的人成群結隊遊覽月圓下的夜景,自然就會小販找商機,如此街市便熱鬧開來。
走月的人很多,世子看著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有些按捺不住,可立馬被王妃喝住——他的身份與街上的商品,自然是不匹配的;他剛剛的身份也有了放肆,定南王也小小訓斥了他。
顏蘼坐在馬車裡,很不適應眼前這個場景,可王妃卻也問了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道:“姑娘是哪裡人士,父母可還健在?”
“小女子……小女子潯陽人士,父母……父母都已不在了……”顏蘼道。
王妃立馬賠禮,道:“問到姑娘的痛處了,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這女子是我向相爺討來的,添一個侍女讓她來伺候夫人的飲食起居。”定南王道。
王妃道:“臣妾謝王爺抬愛——顏姑娘生得天生標緻,這個好模樣,以後本妃為姑娘尋摸個好人家……”
“多謝王妃……”顏蘼欲言又止,可她的話語明顯打斷王妃的言語。
定南王道:“這姑娘剛相府出來,有些不適,愛妃還是不要與他多言語了——”
王妃回了話,便不再言語。
車馬已過了鬧市中央,到了一處橋口,橋下一灣清河水,被圓月照得閃著粼光,今夜河上的船隻不少,眾船隻上的燈火通明,加之月光透亮,河面上泛起光隨著船所推出波更有層次。
車馬穿過了石橋,不知哪艘船隻上傳來了悠揚的樂曲。定南王喜愛音律,聽到如此的悅耳的琴聲,立馬差車伕與陳仁海停馬。
陳仁海自然也聽到了琴聲——定南王聽出了琴聲的悅耳,不過陳仁海還聽出來了弦外之音。
“沒想到在這河邊,還能聽到如此美妙的琴音——”定南王道。
王妃道:“是啊,琴韻悠揚,音律流暢,似乎耳聽後還能暢想天上明月,此曲也應了中秋的節氣。不知是何方名士在船上游河賞月。”
定南王聽得琴聲果真巧妙,伸手扶王妃欲下馬去河邊一看,顏蘼想阻止,可不知如何開口——顏蘼自然也聽出這琴聲的“蹊蹺”之處了。
眼見定南王要下馬車,世子大喊道:“父王與母妃要去哪啊?”
陳仁海這才知道定南王要下馬賞這琴聲,立馬對車伕道:“不要讓王爺下馬,立馬送王爺回府——”還未等車伕回應,陳仁海立馬轉身一拍馬,一聲馬嘶,車直接被帶走,車伕穩住了馬匹,快速向前。
定南王未站穩,與王妃一個趔趄,紛紛跌落在馬車的一側。世子也被嚇哭了 ,定南王立馬出車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車伕將陳仁海剛剛的話語說與定南王,定南王不知陳仁海心中作何想法,不過若陳仁海指出有異樣,自己也相信那裡確有不妥。此時世子哭得厲害,王妃抱著哄了半晌也無用——剛剛那樣的驚嚇確實讓他有些害怕。